等潘明明下去以后,梅栎清从潘夫人卧榻旁边的小凳子站起来,径直走向潘岳望身旁的长背靠椅,对自己的四个丫鬟说道:
“石青与杏红留下来,宝蓝和朱彤先下去吧,我有事儿要和潘大人、潘夫人交谈。”
潘岳望看了一眼从自己身旁走过去的两个丫鬟:“梅大小姐就不嫌人多耳杂,把咱们今天说的事情都透露出去?”
梅栎清讽刺道:“潘大人怕什么,又不是欺君之罪,潘大人出去如此这般说一通,世人信你的多,信我梅栎清的人少,不管怎么都是我梅栎清吃亏,潘大人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潘夫人眼神复杂地看着梅栎清,梅栎清也感受到了潘夫人异样的眼神。
潘岳望冲着椅子旁边的木桌拍了下去:“梅栎清你…”
“相公请息怒。”拦住潘岳望的是潘夫人:“有话慢慢说,梅大小姐只是个孩子,您和她计较什么。”
“孩子?十六岁做母亲的人多了,她还是孩子?”潘岳望满脸嘲讽:“如果不是皇上之前退了梅大小姐,梅大小姐估计今年也就做母亲了吧?”
“夫君!”潘夫人反而护起梅栎清来了:“女儿家的闺誉可是能要人命的,夫君不许再胡说了…说到底,还是我们求梅大小姐,不是梅大小姐求我们。”
一个真情中带着假意,一个假意中透着真情,潘家夫妇不去唱大戏,辱没了他们这身本身。
怪不得小小的治粟内史能在朝廷上呼风唤雨,她以为潘岳望是借了姜御史的威风,潘岳望单凭唱戏这桩本事就可以鹤立鸡群了。
“咱们开门见山吧,您二位请小女子来,到底有什么事儿?”梅栎清眼神来回打量夫妇二人说道。
潘岳望见没有动摇梅栎清半分,叹了口气对屋子里面的丫鬟们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丫鬟们鱼贯而出,只剩下潘岳望及夫人,梅栎清和两个丫鬟。
“梅大小姐,方才多有得罪了。”潘岳望又变了副面孔,这样的面孔不多久之前梅栎清才见过呢:“有些事儿不这么做,对外面不好交代。”
梅栎清追着问道:“潘大人身为治粟内史,需要对谁交代?是当今圣上,还是其他什么人?”
潘岳望把话憋到了嘴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梅栎清见潘岳望服了软,语气缓和了些:“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栎清气恼的不是别的,是潘大人为了让小女子前来潘府,竟然置潘夫人的康健于不顾,如果潘夫人有个什么闪失,潘大人如何对得起潘夫人,如何对得起明明?
况且潘大人要见小女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去一趟醉鬼楼,十有八九能见得到小女子,小女子定会笑脸相迎,潘大人何须大费周章?”
潘夫人递了个眼色给潘岳望:“梅大小姐别怪我相公,不是特意作下的病,实在是赶巧了,相公又想见一见梅大小姐,就让明明去任家约了梅大小姐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