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半夏无辜地看着他:“地方是你们的,骰子骰盅是赌场的,我是半路加进来的,你说我出老千,是要有证据的,否则我告你诽谤哦。”
萧煜在背后捅了捅她,示意她不要随便说话。诽谤这个词不是能够乱用的,在这里,诽谤罪名成立基本都是政治原因,楼半夏这么说不太合适。
好在其他人已经气昏了头,压根儿没注意到楼半夏说了什么。
“呀呀呀,输不起就不要玩儿嘛。看我们摄政王殿下,一开始输了那么多,不还是很淡定地陪你们玩儿吗?”姽画轻描淡写,气死人不偿命。
那几个人是真的快要吐血了,他们能跟萧煜比吗?他们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是能动用的钱财只有那么点儿,哪像萧煜把王府搬空了都没人管?再输下去,他们连亵裤都得押上了。但是就这么认了,丢脸是一回事,回去也少不得被处罚。
他们进退两难,楼半夏捂嘴打了个呵欠:“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欠下的东西记得送到摄政王府去。”
其他人虽然有心拦她,却只能僵坐在位置上,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出了兴隆赌坊,梁硕和汪哲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楼半夏好奇问道:“那几个是什么人,你是怎么得罪他们了?”
萧煜摇头:“他们是晏城五大世家的子弟,都是长子嫡孙,被称为晏城五少。世家和皇族本就相克相生,既是对头,却又不能至对方于死地。不过我可以肯定,我最近没做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情。”
“那他们是脑子坏掉了找你麻烦,你也脑子坏掉了跟他们赌钱?”楼半夏讽刺起来两边都不放过。
姽画也有些好奇,萧煜不像是会随便答应别人去赌钱的人:“难道他们抓住了你什么把柄逼你去的?”
“那倒不是,前些日子,魏侯发现兴隆赌坊涉嫌洗钱,我前去探查,恰好遇见他们。兴隆赌坊是严家的产业,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陪他们来一局了。”萧煜解释。
听起来,这就是个巧合,是萧煜自己倒霉。但要只是巧合,晏城五少也没有必要让萧煜输得那么惨吧……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事儿。但萧煜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会是他们知道你要查兴隆赌坊,所以故意来找你晦气吧。”姽画猜测道。
“不会,他们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注意到兴隆赌坊,他们还没这么傻。”
楼半夏并不关心萧煜和五大世家有什么纠葛,但她不想萧煜出事,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你最好回去先清点一下你所有的财产,尤其是房屋宅院,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拿到账本的时候楼半夏就有些奇怪,他们的赌注并不是金银财宝,而都是房子宅子。虽说大家都是有钱人,但是也不至于财大气粗到这种程度吧。楼半夏觉得,晏城五少很有可能是看中了萧煜的某座宅院。
到了岔道口,楼半夏还不忘提醒萧煜:“别忘了仙品居我要了。”
萧煜哭笑不得:“知道了,不会少了你的。有空的话,到王府来看看季阳吧。”
楼半夏要仙品居也是一时兴起,他们平时经常会在仙品居买些吃食,南莲现在也成了仙品居的常客。能把店直接收拢到自己手上,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季阳是真的一下子被南莲给吓到了,躲在摄政王府不肯回来,还把碧蕊给招了过去照顾他,叫人心疼又无奈。
一天后,萧煜来牵情阁的时候顺便带来了仙品居的房契地契,还有几张工契,他只是把人家的店直接给扒下来了,原来的老板净身出户,正合楼半夏的心意。
拿着房契,姽画啧啧称叹:“赌场,啧,搞得我心痒痒。”
楼半夏在她头顶轻敲一下:“得了吧,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就是说说而已。”
楼半夏也不跟她多讲,大家心里都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便带着萧煜去了隔壁。
南莲凑在听书身边看他放血喂傀儡,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么块自生木,要雕刻出形状可不简单。”
所谓自生木,顾名思义,即自己能够生长,不需要根须,甚至不需要外来的补给。如果遭受外界伤害,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恢复,它就会恢复到原本的形态,就像太岁一样。只是它恢复所需要的时间比太岁要多得多,也便有了塑形的可能性。不过可能性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是在上界,能够用自生木做出成品来的人都不多,且这样的人大多会被门派世家所招揽。
用自生木做出的傀儡,几乎是不死不灭的。因为傀儡没有灵魂,几乎是绝佳的夺舍对象,一些无法进入元婴期的修士就会选择放弃自己的肉身,转居自生木傀儡中。
听书用血喂养傀儡,是在自己与傀儡之间牵线,成为血缘羁绊,傀儡就只能为他所用。
将手指上残余的血吮干,听书抬眼冷漠地看着南莲:“要造就这样一个傀儡要多久,南莲先生应该比我清楚。”
南莲如同软了骨头般趴到听书身上,薄唇贴近他的耳朵:“可人儿,你知道了什么?”
听书的右手突然化作利爪,朝着南莲的脸抓去。南莲下意识躲避,却还是慢了一些,脸颊上多了几道血痕,却又很快消失,只留下尚未干涸的血珠点缀在白玉般的面庞上。
南莲抬手抹去血迹,在舌尖舔去:“这就生气了,真是不好玩儿。”
良棋紧张地挪到听书身边,将他挡在自己身后:“南莲先生,听书不太喜欢别人靠太近……”
“喂喂喂,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又没说要怪他。”南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逐渐变了,“说实话,还是挺带劲儿的。”
隔壁的房间里,楼半夏和萧煜结束了例行“治疗”,萧煜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道:“我最近觉得自己有些变化,练功的时候总觉得有另外一股力量在筋脉中游走。昨天,我竟然把幻月头上的毛给烧掉了一撮。”
楼半夏灭了香炉,轻笑:“这说明你体内的灵力开始正常运转,不过到现在我还是弄不明白,你体内的灵力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萧煜突然出现在楼半夏身后,前胸几乎贴着她的后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抵在自己的腰上——那是南莲给楼半夏的匕首。
萧煜却没有就此退缩,伸手环住楼半夏的腰,将她的身体使劲地往自己的身体拉,完全不顾匕首的存在:“阿琴,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了,是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