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心,思萱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开。
唐嬷嬷是素芳长公主当年身边的大宫女,见思萱这么快回来,脸色也不大好看,便知道她没能见到萧煜。
“天色不早,再过一会儿该用晚膳了。郡主不是学了几道菜吗,何不让摄政王殿下尝尝郡主的手艺?”
思萱恍然,唐嬷嬷一边替她宽衣一边提醒她:“郡主在长公主膝下自可万般娇纵,但在王爷面前须得收敛脾性。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小意温柔、宽容大度的女子。”
“唐嬷嬷你是没有看到那个烟琴嚣张的模样,从小到大,就没有谁敢让我受那么大的委屈!”思萱愤愤不平。
唐嬷嬷宽和地笑笑:“他现在正当受宠,可到底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宠。只要郡主忍得一时之气,日后待郡主做了王妃,他还不是任由郡主搓圆捏扁?郡主想想,驸马的那几个姬妾,哪个敢在长公主面前放肆?”
“嬷嬷说的是。”想到日后烟琴将会被自己狠狠踩在脚下再抬不起头来,思萱心里舒服了不少,任由唐嬷嬷给她束起袖子往厨房去了。
这厢思萱刚刚进了厨房,那边萧煜和楼半夏便得了消息。
“这小姑娘还真是煞费苦心,单她能下厨会做饭这一点,我便比不上她。”
萧煜在楼半夏脸上掐了一把:“我就喜欢你这捻酸吃醋的劲儿。”
楼半夏拍开他的手掐了回去:“说我醋劲儿大,先前我不过多看了阿扬两眼,某人就酸得不行了。”
“你哪里只是多看了他几眼,你还摸了他的手!”萧煜摩挲着楼半夏的手,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半夏,你这样,我很欢喜。”
感情是双方的,追求得到回应,两情相悦,方得欢喜,偶尔的醋意别扭也只是加深感情的情趣。若一直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另一方冷淡漠视,迟早耐心会被磨尽,喜欢也成了折磨。
楼半夏在萧煜额上落下轻吻:“遇见你,我也很欢喜,谢谢。”谢谢你,让我不枉此行。
思萱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晚膳时分。看着王府侍女将饭菜送入自己住的厢房,思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一时怔然。
厢房的门再度被关上,思萱迷茫地看向唐嬷嬷。唐嬷嬷叹了口气,暗自埋怨萧煜为了一个男宠竟然连待客之道都不顾了。
“郡主心要放宽,您日后可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切不可失了分寸。”
思萱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味同嚼蜡,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心里委屈得不行,感觉自己一片真心就被萧煜弃于尘土糟践。
唐嬷嬷一边帮思萱擦眼泪一边吩咐人将思萱亲手做的乳鸽汤给萧煜那边送去,思萱这才缓缓收了眼泪。
片刻,前去送汤的侍女回来,手上已经没了食盒。思萱的目光越发坚定,隐约闪出光彩,也不在乎桌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
唐嬷嬷与那侍女视线交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乳鸽汤萧煜自然是没有收的,实际上,侍女将汤送去的时候萧煜和楼半夏已经吃完了晚饭。那侍女为了不让思萱伤心,将乳鸽汤送给了守门的侍卫。
萧煜知道了此事,没什么大的反应:“思萱被养成现在的性子,都是被长公主和这些奴婢给惯的。”
“他们越是这么宠着思萱,日后思萱要受的苦就越多。”
楼半夏不同于以往温润平和的清脆嗓音让萧煜一时发愣,一回头,屏风后转出的人披散着长发,眉眼温柔,一席宽松的白衣笼罩着身躯。
萧煜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敏锐地感觉到今天的楼半夏跟平时不太一样。这样的她,似乎更像一个……女人。
忽地想起这是他的主卧,楼半夏先前让他把院子外守着的侍卫都给撤了下去,萧煜脑海中闪过一个荒唐的猜测。
“你……”
楼半夏撩开垂在胸前的长发,动作间,不免显出一些起伏的弧度。萧煜鼻端发热,捂着鼻子便跑进了内室。
楼半夏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蹙眉:看到我是女人,他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萧煜还没有出来,门外便有了动静。楼半夏放下手中的书,将声音压得低沉了些,带着几分沙哑:“阿煜,你好了没有?”
正在穿衣服的萧煜腿脚一软,险些把衣摆甩进水里。
刚刚摸进院子的思萱窃喜的笑容立即扭曲了起来,原来,门口没有侍卫是因为这个妖精在!
屋内灯火明亮,窗纸上清晰地映出两道逐渐交叠在一起的人影。思萱的脚步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转身离开,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萧煜自然也发现了门外的动静,不由得蹙起眉头。没等他迈开脚步,楼半夏便仰头凑到了他耳边:“想让她死心就配合我。”看在思萱眼中,无疑是楼半夏亲了上去。
萧煜一怔,下一瞬人已经被楼半夏推倒在榻上。楼半夏抬头看了窗户一眼,耳边几乎可以听到思萱粗重的呼吸声。她抬腿跨到趴在榻上的萧煜的腰上,萧煜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凌乱,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楼半夏活动了一下手腕,用了些手劲儿替萧煜揉按起腰背来。楼半夏劲儿大,萧煜一时没有防备,痛呼出声。
楼半夏偷笑:“忍着点儿。”
虽说这话没什么不对,但听着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思萱后退两步,泪如雨下,心中似有一座山瞬间崩塌。
然而,屋内的人仍是不肯放过她一般。
“阿煜,我今儿可看得分明,思萱郡主对你情根深重啊。何不如了她的愿,这对王府也是一件好事。”
萧煜被她几句话说得心惊肉跳,正在背上活动的双手越来越使劲儿,哪里还不明白楼半夏的意思,当下提高了声音:“我从来只把思萱当妹妹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根本提不起兴致,如今有了你,更是看不上旁人了。若我真娶了她,反倒是害了她。再说,她那娇纵的性子,啧,你当长公主府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