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脩负手走向凤羽:“你抓了本座的贵客,还来问本座是谁,本座真是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啊。”
“你不要再过来了,我真的会杀了她的!”凤羽低吼。
龙脩脚步未顿:“你可以试试看,是你杀她快,还是我杀你快。”
“你不要……呃。”
凤羽话未说完便捂着脖子倒了下去,露出站在他身后的楼半夏。一根琴弦,便足以将他置于死地。
楼半夏收起琴弦,将凤羽的尸体踢开:。“我还以为是个狠角色,原来也不过如此。”
龙脩嘴角抽搐,若不是有他在前面吸引凤羽的注意力,楼半夏的偷袭也未必能如此顺利。
炼丹师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模样,站在角落里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但对龙脩而言,他是个不容忽视的重要证人。
即便如此,龙脩也只是问了他几句话,并没有将他带出去的打算。
离开地下城的时候,楼半夏问起地下陈和丹楼的底细,龙脩神神秘秘地摇动手指:“即便是魔界,也是有很多不可言说之事的。就和人界一样,魔界也是有地下世界的。他们和我们之间有着潜规则,平日里互不相干,各自为政。”
任何的世界都需要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就会造成混乱,甚至,造成毁灭。魔界虽然看上去混乱,其实有其自己的秩序,这也是一种平衡。楼半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好奇的只是魔界的地下世界的掌权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回到龙脩府上不多久,毕巧便清醒了过来。凤羽只是想让她们暂时安静下来,未免影响药性,并未下重手。
从丹楼的炼丹师那里,龙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回来便去向饮邳汇报此事了。原本失踪几个人在魔界算不得什么,但其中涉及到饮邳手下一些魔臣魔将的女眷,饮邳便不得不管此事了。
不过,即便现在查清了事实真相,那些失踪的女眷们也回不来了。估摸着,那些女眷早就已经化作了丹炉中的灰烬,精元被人炼成丹药补身体了。
凤羽已经死了,饮邳也头疼该怎么给那些失了女眷的下属们一个交代。
鼓听说楼半夏和毕巧冒险进了地下城,才抓住了凶手,趁着龙脩和饮邳商议的功夫,便独自跑到了龙脩府上。
“你们真的去了地下城?”
楼半夏和毕巧对视一眼,鼓看上去并不是担心她们,而是……有点兴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啊。”
鼓撇了撇嘴:“我在魔界这么久,整日都呆在魔殿里,饮邳哪里都不让我去。早就听闻地下城是个有趣的地方,我也想去见识一番。”
“你虽然身在魔界,但你身上的仙灵之气仍然挥散不去,在魔界就是一个活靶子,饮邳也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楼半夏将毕巧刚刚做好的糕点推到鼓面前,“地下城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虽然那里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更多的,却是不堪。鼓,如果我是饮邳,我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的。”
鼓无聊地捏着一块糕点:“怎么你们都把我看得那么脆弱呢?”
“我们并不是觉得你脆弱,我知道你的修为还在我之上,若打起来,我是敌不过你的,我又怎么会觉得你脆弱?鼓,我们只是珍惜现在的你而已。”或许鼓自己不知道,他身上纯净的气息有多难得。
“算了算了,我又不是非去不可,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鼓托腮看着楼半夏,“其实我现在应该知足了,什么事都有饮邳担着,我只需要安心修炼,混吃等死便是了。可是我总是觉得自己不该如此颓废,至少,我应该想办法把父亲救出来。”
楼半夏一口水呛在口中,吞也吞不下去,又不能吐出来,憋得好生难受。半晌,楼半夏才将口中的水吞了下去:“咳咳,你要救你父亲?这个,难度不小……”山神还被关在天界天牢之中,要救他,难度不是不小,而是很大!
鼓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多难实现,所以他并没有告诉饮邳。饮邳是个耿直又较真的性子,只要他说了,饮邳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帮他完成。饮邳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鼓并不想再给他造成更多的麻烦。
龙脩回府之后不久,鼓便离开了魔将府,拎着一盒子糕点回了魔殿。
毕巧长叹一口气:“世间没有谁是真的能够一世无忧的,我以前想着修行吧,若是能渡劫升仙,我这辈子也就完满了。却从来没想过,即便是渡得了劫,成了仙,其实我还是不能解脱。半夏,你说我们修行是为了什么呢?我们有多长的生命,就要承受多久的苦难忧愁,还不如早入轮回,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楼半夏给毕巧倒了杯茶:“修行的本质便是强化身体,延长寿命。我们抗拒死亡,因为我们在苦难忧愁之外,还有很多美好的经历。人生一世,百味杂陈,有苦才有甜,每一种滋味都不可或缺。”
龙脩送了鼓回来,便看到毕巧一脸颓丧地趴在桌上:“道理我都懂,可是有时候我还是会感觉到迷茫。”
“修行不只修身,更要修心,心境的提升在修行中可是极为重要的。”龙脩在毕巧的脑门儿上弹了一指头,“你年纪尚小,迷茫也是正常的。”
夜沉如水,月色朦胧,照得庭院中树影婆娑。萧煜手中握着从牵情阁找到的锦囊,在床上辗转难眠,干脆起身穿上了衣裳,在庭院中练剑。
藏星剑出鞘,天空中星子闪烁,如与之呼应。萧煜运功压下藏星剑,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剑谱,没有招式,只顺着身体感知到的剑意舞动长剑。
一个时辰过去,萧煜没有停下;两个时辰过去,萧煜仍在练剑;天亮了,他还是没有停下。
汪哲快马加鞭回到晏城,连家都没回便直接到了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