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我们都知道。”
既然打败了龙脩,那人自然有资格见到饮邳,三日之后,便是他与饮邳约战之时。在饮邳的安排之下,楼半夏赶在他们决战之前进了魔殿,以防万一。
“烟琴,此番还需你帮忙了。”
“无妨,在下跟鼓本就是朋友,甚是投缘。这点儿小忙,算不得什么。”
鼓站在饮邳身边,脸色有些苍白:“那人若不是冲着我来的,自然万事皆安,可若是他是冲着我来的,你恐怕就要遭险了。届时,你若是抵挡不住,千万不要强撑。”
楼半夏安抚地拍了拍鼓的肩膀:“放心吧,我又不傻,只是你千万不要冲动才是。”
鼓点头,在饮邳的催促下,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冰棺。他曾经在冰棺中呆了万年之久,如今又不得不再次回到冰棺内躲避天界之人。
“唉,等等。”楼半夏突然喊住了鼓,“把你的三角刺给我。”
鼓将南莲从试剑大会上给他弄来的三角刺递到楼半夏手上:“你要这个做什么?”
楼半夏手握三角刺,在鼓和饮邳面前变化形态,片刻之后已然换了一副模样。
“到底是烟琴心思细腻。”看到楼半夏的模样,饮邳赞了一句。
楼半夏并未将自己变幻成与鼓一般无二的模样,只是眉眼之间有些相似。旁人能够一眼能够看出她不是鼓,也能从她的脸,联想到鼓。
鼓当初在钟山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化作了一只鸟,不知飞向了何方。若是来人是冲着鼓来的,必然是听说了饮邳身边有一个与他关系甚为密切的人,被饮邳当做眼珠子般护着,藏着不肯见人。楼半夏此番到魔殿,便是为了假扮鼓的身份。
若是她不作变化,或是完全将自己变成鼓的模样,都太过刻意。这样形貌相似却不相同,更让人浮想联翩,同时也传达出鼓已经死了的讯息。
冰棺沉入寒潭之下,地面上的入口缓缓关闭,空荡荡的宫殿中只剩下饮邳和楼半夏。楼半夏第一次来魔殿,也是在这里,那时候,鼓也是在躺在冰棺里,藏于寒潭下。为了让鼓醒过来,楼半夏险些被饮邳弄死。今日,他们又回到了这里,这一次,楼半夏为鼓冒险,是心甘情愿,没有任何交易,更没有被饮邳打得头破血流。
饮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烟琴,三番两次麻烦你,本尊的确有些过意不去。”
楼半夏笑笑:“魔尊怎地也开始矫情起来了?说到麻烦,我今时今日在你魔界避难,不也是麻烦了魔尊吗?再者,烟琴以为,我与魔尊,好歹也算得上是朋友一场了。”
“呵呵,是本尊狭隘了。”饮邳豁然开朗,“本尊这就要去赴约应战了,你……一切小心。”
楼半夏将三角刺收入袖中,目送饮邳离开了幽暗的宫殿,停留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此处,往鼓平日里住的宫殿去了。
魔殿中的侍从都已经得了饮邳的吩咐,自然没有人会阻拦楼半夏,看到她也不过是远远地退下。楼半夏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品茗赏花,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模样。
半晌过去,饮邳应当已经与前来挑战之人交上手了,楼半夏终于察觉到一些动静。一支蛇头长矛自她背后射来,楼半夏侧过身体,躲过蛇头矛。三角刺滑落掌间,楼半夏旋身迎了上去,与一蓝衣男子交战在一处。
“果然是天界之人。”楼半夏与那人一击即分,双目微眯。
蓝衣男子握住蛇头矛,狐疑地看着楼半夏:“你竟然是魔族!”
楼半夏捋了捋头发:“怎地,我不该是魔族吗?若不是魔族,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蓝衣男子仔细地观察着楼半夏的面容,良久,突然返身欲走。然而,天降魔兵,将他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既然都已经来了,不留下来喝杯茶吗,咱们魔殿的点心还是能入口的。”楼半夏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蓝衣男子面前,“这么大的魔殿,你一个天界之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魔殿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你!”
“我怎么了,我说得有错吗?还是说,你们天界的凌霄殿,我们魔族也能自由来去啊?”楼半夏将杯子又往前送了送。
蓝衣男子伸手欲接,楼半夏却提前松了手,杯子砸在地面上,“啪”地一声,碎成了数片。这一声响如同一声号令,周围的魔兵突然散了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黑色的大网,连楼半夏都被网在其中。
见楼半夏不慌不忙,蓝衣男子竟然生出“他都不急我又急什么”的想法来。孰料那大网笼到楼半夏身上的时候,竟然从楼半夏身上穿了过去,只将他一人网在了其中,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这张网,并非魔族之物,也不是楼半夏自己的东西,而是鼓闲来无事鼓捣出来的一件法器,就是为有朝一日,用在天界之人身上,而不会误伤到魔族。
蓝衣男子被悬吊在空中,惊愕地扒拉着网罗着自己的黑网。楼半夏退后几步,仰起头看着他:“这件法器是特意为天族之人准备的,一些修为不高的小神都未必能够挣脱,你区区一个上仙,就不必费这个力气了。”
“私自囚禁天族乃是大罪,我乃天族神将之子,你们就不怕天族大军压境吗?”
楼半夏坐回桌边,嗤笑一声:“笑话,我一个魔族之人,在魔殿内抓住一个擅闯魔殿的刺客还有罪了?我原以为我们魔界之人已经够不讲理的了,没想到你们天族更是没脸没皮啊。”
蓝衣男子被楼半夏说得哑口无言,闷闷地被吊在半空中不说话了。
楼半夏知道,这位自称神将之子的天族,很有可能不是唯一一个闯入魔殿的人,所以并未放下戒备之心。果然,不多时,四周的魔兵一个个倒下,皆是被一根根冰针刺中了要害,只在尸体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色血点,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