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下去的时候,思萱一直挣扎着要去拉扯素芳长公主。素芳长公主笔直地跪在地上,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素芳依旧保持着皇家公主应有的仪态。
“审完了没有?”
萧煜的到来让思萱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当即向萧煜扑了过去:“煜哥哥,煜哥哥救我!”
萧煜目不斜视地走过她身侧,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也没有听到她的求救一般。大堂内的三公、寺卿等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向萧煜行礼。
“王爷,您怎么来了?”
萧煜在素芳长公主身边站住,负手而立:“本王有些事情找素芳长公主,特意来问问,案子审完了没有。”
“回禀王爷,咱们这里已经审完了,卷宗在此。”
接过卷宗,萧煜草草翻了一遍。其实他不翻卷宗也知道,余三娘被做成人彘一事,这些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素芳长公主不过是处理了一个妇人,不足挂齿。但余三娘本是驸马的元配,自请下堂,生下思萱,却被羞辱折磨至此,余庆为此缺了一只眼睛,在长公主府做了十多年下人。
此事到底是他们皇家亏欠了余三娘和余庆,给他们一个交代也是应该的。
将卷宗扔回去,萧煜从腰间解下御龙鞭,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鞭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梁硕和汪哲带着抱着木箱的余庆进来,余老三将木箱放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草民余庆,携小女叩见王爷,各位大人。”
有萧煜在场,其他人自然不用说话。萧煜让余庆起来,余庆爬起身,将木箱挪到了素芳长公主的正前方三丈处。素芳闻到空气中不太好闻的药味,心下一沉。余庆将木箱打开,当堂诸位大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煜知道余三娘现在只有一口气了,听不到也看不到,但他还是让余庆将她带到了这里。
“萧素芳,你为了一己私欲,强拆他人姻缘,夺人女儿,将无辜妇人折磨成这般模样。你一介妇人,却有如此恶毒之心肠,实在是令人胆寒,枉为皇家公主。今日,本王便要替陛下、替先皇,好好教训你,也替余庆、余三娘出一口气!萧素芳,你可认罚?”
素芳长公主自然是认得萧煜手中的御龙鞭的,这鞭子连皇帝都能打,打她一个公主,自然不在话下。之前,无论三公如何审问她,她都知道他们不可能对她动刑。萧煜却和他们不一样,他是真的可能动手打她的!她终于开始慌了。
“萧煜,本宫可是你的姐姐!”
萧煜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公堂之上,不论亲缘。”话音刚落,鞭子便已经抽了下去。萧素芳从小到大哪曾受过这种痛,忍不住叫出声来,趴在地上“嘶嘶”地吸着凉气。一直端着仪态的长公主,终于有了些阶下囚的模样。
公堂内的其他人一个个低着头,这种情况,他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恨不能找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装作不在。虽然看不见,但只是听着,那一鞭鞭地打下去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便足以叫人胆寒。这姐弟俩,论狠毒,谁也落不下谁。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有人打断了萧煜——陛下身边的内侍传旨来了,宣萧煜立即进宫。此时,萧素芳已经被萧煜打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了。萧煜停了鞭子,鞭子上甚至都有血往下滴落。
萧长风被萧煜气得不轻:“皇叔,那可是你的皇姐,你竟也能下得去手!”
“臣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萧素芳如此狠毒,如何能够例外?”
萧长风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萧煜脚下:“萧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灭楼丞相一家满门的时候了!你怎么不治一治自己的罪啊?”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一片寂静。萧煜眼眸深沉,萧长风也有些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不过,这种时候,他也拉不下脸跟萧煜道歉。
“臣告退。”萧煜扔下御龙鞭,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长风看着地上还沾着血的御龙鞭,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自从亲政之后,他的头发是越来越少了。
魔界之内,处处有纷争。在魔界修行,不拘功法,没有禁术,每个人为了变得更加强大,可以不择手段。你变得越强,在魔界的地位便越高。打败一个人,就能将他的一切据为己有。
先前,楼半夏曾经对毕巧说过,会挑战魔尊的人,很少。在挑战魔尊之前,必然要先战胜其属将。当龙脩满身是伤地回到府中的时候,楼半夏便知道,要出事了,否则龙脩不至于被伤得这样重。
一开始,龙脩解释说是有人要挑战饮邳的时候,楼半夏和毕巧也都信了。但仔细看了龙脩的伤口,楼半夏却起了疑心。
替龙脩处理了伤口,楼半夏面色凝重,将毕巧吓得不轻:“阿琴,他伤得很重吗?”
龙脩虽然虚弱,却还能开口说话:“放心吧,暂且死不了呢。”
“你是暂且死不了,你要是死了,说不定还是好事一件。”楼半夏将纱布塞进毕巧手中,“龙脩,你说实话,伤了你的人,其实是天界的人吧。”
龙脩龇牙:“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这里是魔界,怎么会有天界的人?”毕巧想不明白。
楼半夏在桌边坐下:“天界和魔界相安无事很久了,突然有天界的高手来挑衅魔界一尊,有可能是有人想挑拨天界和魔界的关系,也有可能他们另有目的——比如说,因为南莲,或者,他们是冲着鼓来的。”
龙脩也蹙起了眉头:“当初在钟山,鼓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了结了自己的,他们为何还找到魔界来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情。不过,最近最好不要让鼓轻易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