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狂的样子让庄思瑶皱眉,随即冷笑道,“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用的也太低级了些!”
别说皇甫焱不知道她当时怀孕,若是知道了怕是更把她当作宝贝供起来了,怎么会弄掉孩子?庒思柔怕是想和她老公在一起想疯了吧?
吴嬷嬷一看皇后脸色不好,唯恐惹了娘娘不高兴传到皇上耳朵里,更加卖力的抽打庒思柔,让她闭嘴。
可惜庒思柔没让她如愿,她现在就是拼死一搏,当然要极力挣扎,好不容易赶上今天庄思瑶来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以为你怀孕的事情他会不知道么?他是多么仔细的男人,当年我不爱吃酸的他都怀疑是我胃有问题,立马找了太医来瞧,你怀孕这么大的反应,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出来……你被水域掳去多日不回,回来就有了孩子,都说女人猜忌多,男人遇到这种问题,想法也不会少了,后面的事还用我提醒你么?”
庄思瑶的眼神被她说的空洞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怎么走出的慎刑司都忘记了,在坤宁宫的前院里做了一下午。
直到皇甫焱回来用晚膳找不着人,过来寻人,她才回过神来。
眼前男人的笑容是那么的热烈明朗,锋利的脸部线条故意的紧绷一下,就能变成包公的刚正不阿,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做出杀害自己孩子这种损阴德的事情呢?
虎毒还不食子啊!
“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皇甫焱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无限宠溺。
庄思瑶淡笑了一下,抛却脑中不靠谱的想法,拉住他的手起身,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喜欢孩子么?”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跟自己提过孩子的事,孩子这个话题是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默契的禁区。
皇甫焱沉默了两秒,突然伸出长臂把她搂在怀里,郑重的承诺,“瑶儿,我们会再有孩子的。”
庄思瑶回抱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别这么敏感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刚失去孩子的那段时间她的情绪很差,也产生了许多偏激的想法,甚至把孩子没了错怪到他身上,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孩子没了,他也一样痛苦。
也许那个孩子是真的跟她没缘分。
晚膳用完,皇甫焱继续回御书房批奏折,庄思瑶闲来无事拿了本书坐在暖塌上,突然想起来件事,“喜儿,这旁边放着的海棠花呢?”她记得她怀孕那会儿是床头暖塌各一盆的。
喜儿也不太了解情况,“奴婢去问问敬花房的小太监,娘娘很喜欢那盆花么?”
庄思瑶眉头微拧,复又散开,“嗯,跟敬花房的人说,就要上次的样式。”
“是,娘娘。”
海棠花很快就被送来了,一样的淡粉色,只是香气没之前的那两盆重。
庄思瑶的眼神从细腻的花瓣上移开,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钻入了庒思柔那两句极其恶毒的话:都说女人猜忌多,男人遇到这种问题,想法也不会少了,后面的事还用我提醒你么?
是皇甫焱亲手害死的,是他亲手把你的孽种害死的!哈哈哈……
入秋的风微微的有些寒冷,庄思瑶只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颤栗了起来,有些冷冷的瑟缩着,“星儿,把窗户都关上,顺便把灯也吹了吧。”
烛影摇曳的映在墙上的鬼魅样子总让人没由来的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是,娘娘。”
皇甫焱晚上回来就寝,看到宫灯都灭了,有些不高兴的皱眉,斜眼看旁边伺候他入室、正打算把屋内所有烛火都点亮的宫女,声音压低了道,“出去吧,点一盏就够了。”
他媳妇儿怕亮,点多了该被吵醒了。
“是,皇上,奴婢告退。”
皇甫焱手持烛灯,快到床榻时,身形一顿。
淡粉色的海棠花盛开在床头,花枝错乱的舒展,花瓣还带着些刚洒过水的润泽,一颗颗小小的水珠凝聚在花瓣边上快要滴下来的样子,衬得花色更艳。
艳的皇甫焱瞳孔瞬间紧缩,眼里快速闪过无数个恐慌。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是不是开始怀疑自己了?所以才早睡?
这样的认知让皇甫焱的心瞬间一空,惊俱好似一根锋利的针,猛的穿透了他的心,痛苦密密麻麻的传送到四肢百骸。
这种心痛和惊惧,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的目光落在她背对着自己的姿势,那样拒绝的姿态让他的心脏紧绷,额头上渐渐沁出冷汗,心底深处浮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