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张葫芦仰头笑道,“你的祖父为证?王世腾,公堂之上不说实话,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吗?”
“回太爷的话,在下所说句句是实,并没有撒谎。”王世腾此时还没有慌乱。
“哼,看来不对你动刑,你是不肯招了——来呀,上夹棍!”张葫芦说着拔出签筒里的一直签子朝着大堂撒了下去。
“太爷,在下所说句句是实,并没有撒谎……”王世腾听说要对他用刑,这才有些慌了,顾不上表现和体面,大声喊道。
但已经有衙役取了签子,下去把夹棍拿了上来,不由分说将王世腾抓住了,给他上了夹棍。
夹棍这种刑具,如果是用到女人身上的叫拶子,是用来夹手指的,夹棍则是专门用到男人身上的,夹得是小腿踝骨那一段。
只见三根三尺多长手臂粗细的木头棍子——棍子上红油发亮,那是人的脂血浸润日久的颜色——棍子上五寸的地方用一根铁条贯穿,又用三根牛皮筋穿过棍子,系着活扣,两边一拉就能把三根棍子拉紧。
此时,一个衙役已经把夹棍竖着夹住了王世腾的小腿脚踝处,这衙役扶着夹棍把三根牛皮筋收紧了,另一个衙役拿了根棍子抵在了王世腾左脚旁的夹棍边固定住了,又有一个衙役拿了根又粗又重的大木杠对着右边的夹棍猛地敲了一下。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胫骨处传来,王世腾仰着脖子“啊”的惨叫了一声,细密的汗珠从他年青的脸上渗了出来。
那衙役又是狠狠地敲了一下,王世腾被固定住了不能动弹,只好尽力的往上挣着脖子,挣得青筋暴出,惨叫从胸腔里迸发出来,“啊——”
衙役又敲了一记,王世腾已疼得有些迷糊,只觉得胫骨已经被敲断了。
张葫芦十分满意的看着王世腾扭曲的脸和极力挣扎后无力瘫软的身体,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先停一下。
张葫芦看向大堂上低着头像死了一般的王世腾,扯着公鸭嗓子,极其洪亮的喝道:“王世腾,本官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本官面前容不得任何假话,你说你那几日未曾出门,那为何有人检举你,在李铁头死前两天,你与他因为田地的事起了激烈的争执?”
王世腾此时还没有从刚才死去活来的疼痛中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听着张葫芦的话,不知该怎么回答。
张葫芦见他不回话,不由得有些恼怒——他自然不知道以夹棍的威力足以让人一时无法开口说话——“王世腾,本官问你的话,速速如实答来!”
王世腾仰头看了一眼张葫芦,他做这个动作是无意识的,接着虚弱的回了一句:“太爷,冤枉啊……”
张葫芦大怒,“本官面前有何冤枉?王世腾你还敢嘴硬!上刑!”
伴着衙役们“威武”的堂威声,拿木杠的衙役对着王世腾的胫骨又狠狠地敲了一敲,王世腾有气无力的仰着脖子叫了一声,突然垂下脑袋一动不动了。
张葫芦赶忙一摆手,拿木杠的衙役快速上前用手在王世腾的鼻子下试了试,然后跪在地上朝上面对张葫芦禀报道:“禀太爷,这小子不禁夹,昏过去了。”
张葫芦松了口气,因为那时候的律条规定,刑讯过程中导致人犯毙命,他也多少要担些干系的,当然不是因为他打死了人,而是因为人犯死了,案子没法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