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刚……”八王爷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房外的方向。
“华贵妃不是说三皇子是……”夏洛因为“有关人士”没有提前告知他内情而感到几分的气恼。
“是右丞相和她的孩儿……”皇帝带着满脑混沌在八王爷的扶撑下坐了下来,顺理成章地接上夏洛的话。
零优雅地翘起了双腿,修长而曼妙的玉足在紫衣薄纱之下隐隐可见,诱人万分。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方,若是放在现代,这不过是普通淑女的坐姿,但是瞧在尊崇女性“三从四德”的腐朽封建思维的古人眼中,这般动作可是举手投足风情万种,就是朝中最美丽的女子也比不上零三分的气质。
朱唇微启,“华贵妃认为三皇子是独孤晔与她的私生种,那是因为当年怀孕之前她与独孤晔行房密切,但是她却忽略了父皇在他们二人行房以前便几次召唤她侍寝,因而一旦怀孕,她便认定腹中之肉当属独孤晔。”
“那……”皇帝惊诧的脸色渐渐收敛了一些,“独孤晔可知道……”
“他知道。”零再次一语惊人。
“你的意思是他是在利用华妃了?”皇帝的英眉倏然皱紧,脸上有着莫测的神情。顿了顿,他抬头,眸中锐光不绝,“那浩晖他是否……”
零美眸有一缕精光一闪而过,“他不知道。”
顿时,一句话把皇帝打入了深沉的肃静当中,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得黑沉阴暗,就似听得骇人的信息一般,郁结万分。
八王爷在一旁稍稍拉扯了夏洛的衣袍一下,轻轻低声询问,“洛兄,为何父皇听得三皇哥不知道会这般阴郁?”
夏洛抬眸瞄了一眼这个自幼被人保护过度的“单蠢”王爷,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他不知道,就代表他真心想要刺杀自己的父皇,意图谋朝篡位。”
一语惊得八王爷瞪大了一双美瞳,惊骇地盯着夏洛,难以消化这么一层消息。
夏洛微微叹了叹气,如若他不是受到皇帝和太子的庇护,应是很早便被人所抹杀了,皇朝之事,权力之争,岂有血缘之说……
就在皇帝和八王爷沉思之际,夏洛蓦地抬头,望向那两个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好、竟然没透露给他这个合伙人一丝半毫的绝色俪人,“你们又如何确定三皇子非独孤晔之子?”语气中隐隐带着丝嗔怪的意味。
“哟,小洛洛,你吃醋了么?”柳轻非对夏洛抛了一个媚眼,直至这一刻,玩乐的本性暴露无遗,丝毫没有一楼之主该有的严谨模样,与那站在他身旁的冷酷冰块教主大人差别甚大。
夏洛听到这一久违的称呼,顿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嫌弃地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双臂,咬牙切齿地吼道:“人妖,不要再这般称呼我了!”
八王爷在一旁听到这颇带些暧昧的称呼,不知为何,一张阴柔的脸庞竟是隐隐浮上了几分可疑的红晕。
“呜,小洛洛你嫌弃我……”柳轻非一张美颜霎时流露出无限的伤感表情,夸张地抬手捂住了自己半张脸,身子往旁边一挨便要靠到零的身上吃香嫩嫩的白豆腐。
不料硕长的身躯才刚靠过去便被零狠狠地用手恰在了他腰间的部位,硬生生地让那张假装委屈的俊容布满了疼痛的狰狞表情。
“我……我错了……亲爱的……轻点,轻点……”柳轻非龇牙咧嘴地坐直了身子,屁股往一旁挪了挪,躲开了零无情的狠掐。
言烁在一旁翘手站着,望见这一幕,如同笔墨点缀一般的眉头稍稍皱了皱,脸上的表情却一如平日般冷淡,与“陈坤”时候的装扮下查甚远。
“闹够了。”零淡淡发话,随后回眸望向皇帝几人,一派正经地说道,“滴血验亲。除此以外,”她稍微顿了顿,秀颅微侧,美眸直勾勾地望着皇帝,“父皇,您是否有轻微哮喘?”
皇帝怔了一下,随后才诧异地回道:“你如何得知?”这件事也仅有皇后和宫中元老太医知晓,是以防备他人就这一病理威胁他的朝纲或生命。
“三皇子也有哮喘,这事情可是没人皆知晓的。”零淡声说道。
皇朝之中,三皇子龙浩晖的学识举止丝毫不输太子,整个皇朝之上,除太子以外,深得人心的便是开朗外向的三皇子。只是三皇子幼时差点因为哮喘而丢去性命一事亦是整个王朝无人不知,自此便是时常服用太医配的药理调理身子,却无人联想当朝帝皇亦是身患哮喘之身。
“哮喘病是家族遗传病之一,更重要的是,独孤晔身体健壮,并无哮喘。”话语如同出谷黄莺,清脆悦耳。但是下一刻,面向着一室人茫然的表情,她蓦地再添了一句,“家族遗传既是血缘至亲才会传承的病理,因此,父皇你且放心,华贵妃虽说背德,但是三皇子确实是您的血亲没错。”
一口气道完,零轻轻舒了一口气,刚感觉到唇干舌燥之际,身旁蓦地出现了一杯甘甜的茶水,视线稍稍外移,便瞧见柳轻非一张讨好的俊颜。明明是武功高强的楼主,却在她的面前永远卑微,不知为何,这一霎,零忽然很想笑。
言烁凉凉地站在一旁,蓦地插上了一句毫不关乎剧情的话语,“打断一下,柳楼主,我只想问你一句,可有兴趣与我一统江湖。”
除了柳轻非和零,众人皆带着一脸迷惘望向了那个蓦地发话的冷酷男子,差点忘记了他可是江湖上神秘的教主大人,此行他忽然出现在皇宫中已是怪事一幢,现今又知道了他们这么多的内密……
“你混入皇宫究竟有何目的?”
“你在做梦。”
夏洛和柳轻非同一时刻对那个酷酷的教主大人发问,只是前者的语气带着严肃,后者的语气带着不屑。
言烁瞄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后又望了皇帝和八王爷两眼,最后视线落在零的身上,“我无意参与你们的事,我原本的目标只是柳轻非。”顿了顿,他眸色如炬,“但是如今,我想要得到你。”
夏洛和柳轻非同时眸色一定,面色倏然变得狠戾,异口同声道:“你休想!”
八王爷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这忽如其来的一场闹剧,忽地觉得脑袋一片昏沉,脸色随之黯淡了下来。
言烁并未理会柳轻非二人的怒吼,定定地望着零,“做我的女人。”
不是请求,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零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在接受到室内全部人的视线以后,她脸色平静,似乎一个局外人一般。尔后轻轻放下茶杯,她望向言烁,“下跪吧。给我下跪,我愿意考虑。”
顿了顿,她倏地又抛出了一句惊为天人的话语,“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们,但是现在也不算太晚。独孤晔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
翌日,云淡风轻,春天的气息慢慢渗透在日常的空气中,渗透在人们平日的生活中,处处都能嗅到春姑娘清新阳光的气息,就连那阵阵的清风也似乎带着勃勃的生机,拂在人的脸上有种沁人心脾的清新感。
昨日是一个混乱的日子,皇宫之外的百姓们只道太子大婚是个吉祥之日,不仅皇帝大赦天下,就连好些税收的政策似乎也有了调整,京城内外都处于三日的欢腾之中。
殊不知此刻的皇宫之内暗涌层出不穷,满朝文武百官是朝中的有学有能之士都混进了一种奇怪的气氛当中,只因他们接到了皇帝的旨意,大宴之后全数留在了皇宫之中,美名其曰与天子同庆,却也不过是一种变相的软禁,而这一切不为其他,只为当朝首富之子、当朝威名在上的右丞相之侄子当场暴露了当年他的兽性与罪孽,并当场被凤舞公主砍去了双手。
而睡了一晚上胆战心惊的惊魂觉以后,那朝中的百官聚在一起,却是听到了来自宫中多嘴的太监宮婢的不少小道消息。
听闻!昨夜太子殿下抛下在新房当中的太子妃匆匆奔向了凤舞公主的居落,尔后在那公主殿下内待了许久未出来。傍晚时分,有人瞧见太子殿下从公主殿内颓然离去返回新房,当晚却并无和太子妃圆房,睡在了书房之中。
听闻!自太子殿下离开以后,太子妃大怒,扬手砸碎了放在床上的一对精美玉质所制成的石枕,当场好些婢子吓得连连下跪。
听闻!昨夜凤舞公主门外的侍卫昏厥过去了,醒来后却发现天色已暗,从凤舞公主的居落内传来了几道男声,几男一女同处一室。
听闻!全国首富独孤峰和右丞相对凤舞公主恨之入骨,发誓要把独孤公子受的罪全数归还给凤舞公主!
皇宫之中有许多的听闻,而一切的开端皆源于昨日那场混乱的宴会。
今日一大早,皇帝便整装前往了大殿,召集了昨夜里所有参与宴会的大臣能人们,龙颜威严,脸色平静。在他的身后跟随着脸色平静肃清的太子龙皓远和一身雍容华贵妆容的太子妃秦如烟。
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莹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昨日的她犹是小家碧玉,今日之她却多了太子妃的傲然与贵气。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等恭贺太子大婚。”
殿内的众人见到皇帝的前来,无一不跪下身去,对皇帝和龙皓远施行尊崇礼拜,就连脸色仍有些不善的独孤峰和独孤晔也遵循礼数跪下了身去。
皇帝严肃地扫了底下俯下身去的一干众人,目光在独孤晔的身上停留了好几秒,尔后才脸色凝重地抬手,“众卿家平身。”
龙皓远和秦如烟落座于皇帝身侧,脸色依旧,气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