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转身,一身淡紫色的紫罗衣衫在空中如同飘舞的飞絮般旋转了半圈。她脸色清冷,唇间噙着淡淡的冷笑,“爱?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我不爱你。”
“你不能这么对我!”
龙皓远忽地冲上前去,也不顾秦如烟在后头的牵着,气势汹汹,一脸激动。紧紧抓着零的双肩,他眸中神采很复杂,夹杂着激动、愤怒和哀伤,“你说你爱我,你还与我有肌肤之亲……我们,我们也度过春宵不是吗?!”
“春宵”二字瞬刻惹得柳轻非眸色转冷,适才龙皓远冲上前去的时候,他本想要上前格挡,但却被零的一个动作阻止,如今也只能噙着冷意干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情绪不稳的太子在大殿中大吵大嚷。
零抬起秀颅,双目对上了龙皓远狂暴的黑眸,丝毫未在意肩上那过大力度紧抓的疼痛,“龙皓远,我们之间到此结束了,从此以后,我再不欠你什么东西。”对他的信任换来一次下蛊,也换来了不甘愿的肌肤之亲,她已经把那条命还给他了。
龙皓远蓦地睁圆了双眼,张大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口唇蠕动间,。他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能回驳些什么。
恰在这时,那在一旁蹲坐着的流火蓦地一跃而起,借着龙皓远的双臂窜到了零的肩头,对他带着敌意地嘶吼了两声,随后在众目睽睽下狠狠地咬了他手背。伴着龙皓远的吃痛声,几滴鲜血滴落在零的罗衣上,就着淡紫的色彩晕了开去。
这一幕何曾相似,他们二人初见的那日,在画舫之上,流火也是这般对着他一阵怒嗷。
昨夕今夕,一切都是转瞬间。
见着龙皓远受伤,皇上的脸色瞬即大变,大声呼唤道:“快,快传太医!”
“不必了,父皇。”龙皓远垂下头,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秦如烟站在他的身侧,拿起一张白帕捂着他的伤口,并无什么大碍,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咬伤。
重重锤了捶龙座,皇上一脸阴霾:“都胡闹够了!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朕放在眼中!”
霎时,整个大殿一阵默然,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心思。
好一阵,柳轻非若有若无地对着殿门瞄了一眼,扶着佳人走向一旁站着,这才对着皇帝轻柔说道:“皇上,你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谁敢不听你的号令,呵呵。”顿了顿,他一双美眸绽放着妖魅的光芒,“只是皇上也知道,凤舞和太子二人着实不能成婚,你说是吧?”
“朕……”皇帝一凝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蓦地被龙皓远截了话。
“父皇,皇榜已发,如若不执行,那便是有违皇权,我皇族如何向天下黎民交代!”挺直了脊梁,龙皓远脸色十分庄重,一双眸子凝满认真与严肃。
“这……”皇帝脸色难看。
恰在这时,皇宫内响起了庄重的钟声,辰时已到。一个太监从外头禀报后便匆匆走了进来,对着一室的人恭敬道:“皇上,早朝时辰已到。”
拧了拧眉,皇上的面上有着些疑惑:“今日本应是太子纳妾之日,何来早朝之说?!”
那太监脸上有些惊慌失措,低低地垂着头,不敢高抬:“皇上,这……在朝阳殿外,文武百官正着官府候在殿外,异口同声说今日有急事上奏……”
“急事?!”皇帝面带惑色,扬了扬手,“宣!”这厢的感情琐事还未解决,那厢便是百官的请愿,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那太监奔走出外宣告之时,皇帝沉吟了一阵,挥挥手便让太子妃和零等人先行退朝,毕竟朝阳殿是这大臣百官商讨政事之地。
“皇上。”柳轻非大胆地踱到一旁,与零定定地站在大殿一侧,面带微笑:“今日的早朝不同一般,还望皇上恩准我一众人等留在大殿。”顿了顿,他似若无意地瞥了龙皓远一眼,“当然,太子妃也可随同我们留下。吾等就在这一侧站着,估计文武百官也未必会在意。”
皇帝眉头紧凝,一脸沉然地望着柳轻非,龙掌紧紧地扣在龙椅把手上,似是有怒,却在望向零的一霎,对上她一双明眸,怒意减消。
虽猜不出他的用意,却也不觉这是什么难容的事情:“准奏!”
不多时,那候在外头的文武百官们个个整装齐步走向大殿中央,除了那领在百官前头的独孤晔一脸奇异地望向站在一侧暗处的柳轻非等人,那文武百官就似训练过一般,眉间轻皱,却无人望向他们的方向。
“微臣叩见皇上!”
“众卿家请起。”
“谢皇上。”
一阵一副窸窣声后,百官站起身来,手上均执着上朝时使用的笏板,一脸肃意。
独孤晔站起身来后,举起手中的象牙笏板,话语平淡地问道:“皇上,恕微臣斗胆,今日不是太子殿下再婚之日,何故还要通知下官及百官上朝?”
皇上脸色有些诧异,身子稍稍前倾:“右丞相,今日不是百官要求上朝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晔凝眉,颇有不解地侧脸望向站在他身侧的一品大官,却只见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圣上,丝毫没有望向他,不觉有些怪异:“微臣……并不清楚今日为何百官上朝!”
恰在这时,那站在大殿一侧的柳轻非悠然回话:“皇上,百官上朝定有其原因,皇上何故不询问一番?”
皇上呆愣了一阵,音乐感觉到这事情与柳轻非等人有莫大的关联,此时却也不适合问清,只得沉着脸色问了一句:“众卿家,今日究竟是有何急事要上奏?”
那个执着象牙笏板的一品大官此时向前踏了一大步,脸上的神色十分严肃,尊崇一垂头:“禀皇上,微臣谨代表全朝文武百官向皇上请愿,请求对右丞相及王朝第一商人独孤峰一众人等治罪!”
“你说什么?!”
皇帝、独孤晔以及龙皓远等人都不觉睁大了双眸,如何也想不到百官竟有如此举动,惊呼一声后面色各异。
“柳太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独孤晔稍稍收回了一些惊诧,但是面色有些黑青,极力维持着自己清冷的形态,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压迫力。
刘太傅此刻却也并未望向独孤晔,依旧垂头躬身上奏:“皇上,微臣等多年受到了右丞相和独孤峰的贿赂和胁迫,多年来国库亏盈,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更甚至在许多的政事上也是受到了右丞相的嗦摆和威胁,协助其在朝见通过不少政见和规例。臣等自知罪孽深重,但臣等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只能在今日共同上朝,以求皇上明鉴,准批臣等的请愿。”
霎时,那朝中的其余百官皆随同刘太傅一同跪下了身去,笏板按在地上,头颅着地,纷纷齐声请愿:“望皇上明鉴,臣等知罪!”
“你在胡言!”独孤晔怒发冲冠,一脸阴色地用手中的象牙笏板指着柳太傅,“大殿之上岂容你等人侮辱本官的名声!”
一转身,他怒目而对,脸色黑沉拱手辩道:“还望皇上明察!今日这众位官员如此举动一眼便知是早有预谋,臣绝无做过那样的事情,还请皇上还微臣一个清白!”
“这……“皇帝余惊未消,心中对这么一个变故也是十分的意外。
“皇上!”那柳太傅抬起头,恭敬地在他沉默的空当插话:“此前独孤当家独孤峰对波斯王子下蛊一事在宫中是早有听闻,毋论宫中坊间早有流言说独孤峰意图要挑起两国的战事;并且朝中的官盐官银等原本是独孤家商行主领,那期间获得的厚利远远超于国库的营收,这不得不让人思量到独孤家操纵着我朝的经济并从中赢取暴利,漠视民间的贫困疾苦啊!”
“你……”
“皇上,”那跪在地上的中年高官蓦地截去了独孤晔的怒话,定睛一瞧,那人正是秦如烟的生父,秦尚书,“在小女嫁与皇太子以前,实则右丞相曾多番要挟,意图以我秦家百口的性命和家族的命运威迫小女要听顺于他,背叛太子殿下。臣等自知罪过,却也未敢上奏,如今事已至此,绝不能放任这等自私谋权的人委任一国丞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