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陛下的马屁那可是真香,不是谁都有机会拍的~
“臣附议,盗贼猖狂觊觎国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此等侵害国家财产的行为,定要给予彻查!”
前排一官员一甩斛板,“臣附议,另外,仅是乡野小贼,我朝不必过于兴师动众,臣建议按盗窃罪加重一等,派京官前往监治贼人并速速治罪,还我朝公道。”
“不是何等事情都有必要拿到朝堂上来说。”礼部尚书曹疆一番审时度势后,赶忙奏言,“陛下,这器物最初是在礼部发现的,各等资料流程老臣最清楚不过,理应由礼部来着手调查。”
宋御史半点儿没有松口的意思:“不成,既然及时发现那绝对由不得听之任之,国矿开采有专司负责而如今竟从其他渠道流入,若是细细查究必是漏洞百出,上升为罪案也不为过,理应深究,在未查明经手之人以前,官民都有嫌疑......”
无风不起浪,御史台的消息向来是有鼻子有眼的,当然也见识过不少秘辛。
他有意无意地睨了朝臣后方,“尤其是京中。”
“啊呀!莫须有的罪名!”立马有人高声朗朗,“我等朝臣对陛下的忠心实乃日月可鉴啊!宋御史休要搬弄是非!”
“你这么说还让下面的小官如何做人呐!”
这边曹尚书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明明不久前两人还拼桌同食酣饮畅欢,怎么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这是句句诛心呐!
曹疆眼色暗沉,他终于知道当日这老匹夫为什么争着结账了,敢情是早就想好了不给他留面子做人情是吧,他朝外开列一步。
“疑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此康乾盛世,宋大人疑神疑鬼揣度人心离间我朝君臣关系,一味小题大做一力鼓吹丝毫不在乎损耗人力物力,敢问你是何居心!”
御史中丞不乐意了,出列后撩袍就跪喊:“往日我们御史台奏的事儿也都是实打实的要事,就没松过口,为何几位大人今日却像是吃了炮仗一样站起来跳脚?”
不少人观望着丞相这边的态度,然而,杨相爷却是一言不发。
是的,杨相爷杨居山帮理不帮亲,和御史台这边一贯是尽量不搭话,有心人觉着是避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闹什么别扭。
按理说谁还没个亲戚同朝为官呢,就是如果官职高些,在朝堂之上如果表现太亲近易被猜忌,可是如果表现过了头,便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杨相爷端着丞相的架子,细品案件内里的同时还在自我说服:不搭理,我不搭理就不认得这劳什子刁钻嘴碎不饶人的小舅子……
“此事必不能这么草率,国矿自有重兵坚守,怎的会造成这么大面积亏空!经查探得到确报,国矿玉料早已经散往全国各地,这里面定是个庞大有素的地下组织,恐怕有官员勾结,结党营私之嫌还不明显吗?!”
“臣建议以秘密调查为先,牵扯出涉案人员再做定罪!”
殿中冷不丁一片死寂,不少人低着头高举笏板面色思虑,心思飞快旋转。
“臣附议,此法稳妥可行。”
“臣附议。”
皇帝本来觉得脑仁有些疼,越听越觉得这事恰是一个契机,此次不可简单略过,听着听着仔细揣摩就拿定了主意,他眯了眼睛定了定神。
朝臣州府里某些个坐拥自大的匹夫啊,是该好好整顿一番顺带清清人了。
“这件事,交给大理寺全权负责了。”男人起身,明黄色的龙袍熠熠生辉,“若是有徇私舞弊之人,全部革职查办。”
众臣了然,交给大理寺过问而略过其他刑狱司,看来皇帝今日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算,此番定是要下功夫了。
“臣遵旨,定不负圣意。”
清亮健朗的声音在沉稳横秋的朝堂里极其吸引人。
抱拳领旨过后,那人微微一笑,面如冠玉令人恍神。
细细想来,某些接触过那位男子的朝臣却是忍不住心里打了一个哆嗦,哪里还能生出别的心思?
......
皇宫甬道内虽有内监随行,却还是一样的清净。
“没想到宋大人还是如此健谈,曹某小瞧了,真是对不住。”
宋渊停下脚步站定,“曹尚书,扪心自问,你的良心如今在哪。”
曹疆一顿,眼里生出了几分阴翳,片刻后他双手一摊,揶揄地苦笑开来。
“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呢。”
近了官轿,两人终于分道扬镳,曹疆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他心里突然感觉有些薄凉。
一同入京为官,你还是那个一板一眼的做派,刁钻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