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看……我这准妹夫,可还了得?”
看郡王离开,侍卫才敢上前,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尽管眼下仅有他们二人,但习惯让他觉得这话并不是在问自己,其实,也不需要有人回答。
他抱拳不作言。
宋知熹趿拉着鞋,晃着茶杯在屋里从起居到角落走了个遍,思量片刻,看见周绪呈折返,欢欣地迎了上去。
“我愈发笃定,之前茶水反光映出的那个影子并非是我看走了眼。”她这么说,可见是认定卫迎铮的屋子里先前就有人。甫一转身,语气又放轻,“不过……也可能是碰巧混进屋里做贼的梁上君子。”
梁上君子?周绪呈笑道,“我看不尽然。”
她捋了捋头绪,轻叹一声。果然,那卫迎铮早就被人盯上了。
把躲在横梁上的人当作“扒手”的那番话虽然听起来天真,但方才屋外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也能让人揣度出个七七八八。眼下虽然恢复了平静,但她预感到外面的事情可能有些复杂。
不过……她懊恼一声,她今个儿就是个和稀泥的,外面的事情与她没有半挂钱的关系,也不是她有命能去掺一脚的。
“怎么,不是要套我话么,不问了?”周绪呈道。
“不了不了。”宋知熹摆摆手,启齿道,“小女子惜命,无福消受。”
两人难得独处,宋知熹本就坐得有些不自在。见人正不紧不慢地剥下袖口的一对护腕,
宋知熹本能地移开目光。
却见那人忽然探掌而来,不知使出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使掌风如此强劲,宋知熹莫名其妙,即刻起身出手作拦,神色薄怒,“不是已经和解了么,这般锋芒毕露是还要大打出手才能解气吗?”
少顷,不待眼前一晃,双手就被人交叉而叠,牢牢折压在了胸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赫然吓了她一跳。她支起手肘,瞪着眼前这个不逞之徒。
宋知熹敛气闷声,“你不太对劲。”
他淡然一笑,“我正常得很。”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仿佛被他窥破一切意图,几欲曲起的膝盖还未现端倪,即刻就被压了下去,那先前环抱她的臂膀此刻箍住了腰肢,没有给她留下半点突破的余地。
他低头依附过来,那一刹那五感通透,山楂残余的鲜香侵入她的口中激活了味蕾,明明他才残有余味,眼下却把到底谁该谁啃噬谁弄了个主客颠倒。
宋知熹讷讷。趁着分离的间隙,“够了没有。”
一句话滑过耳畔掷地有声。
“显然没够。”
……
终于,她忍不住掉了眼泪。不多时,轻飘飘的一句话钻进了她的耳朵,“原来,你一开始竟觉得,我当真是个怜香惜玉的。”
她一愣,睁眼看去,是他在垂眸慨叹,说是慨叹,在她眼里分明是一副觉得她很可笑的神情。
她凝眉……
是的,此时此刻此屋,她还是捧起了杯子喝水,然而她如坐针毡,试想有人盯着你这水还怎么喝得下去。
手指刚蜷了蜷,便又从那人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宋、知……”熹字出口的时候他挑了下眉峰,大大方方地朝她单眨一眼,“你啊你,识相。”那一眼尽显风流恣意……
如果能忽略唇角那一点狼狈的血渍的话。
“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有必要把事情晾一晾了。”他道。
宋知熹心里狠狠一缩。
这是要口诛笔伐,对她之前抛下他的“打脸行为”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