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了名,还是要打块牌位供起来的那种,南辞也就不好在继续装不知道下去了。
何况,这也确实是个极好的宣传机会。
她认出来了刚刚在人群里提出这个事情的人,是林没有的小跟班,平时林没有过来找她,都会远远的等在外面,是个很有规矩,也识眼色的人。
今个儿这一番行径瞧着,还很机灵且懂得变通。
多调教一番,也是个能当大用的。
心思转过,她轻咳了两声,从大门后面出来。
“抢生意食肆的确会从南城百姓的手里,大量收购干粮土特产,统一销售。”
南辞给大家发了一颗定心丸:“当然,如果大家不愿意的话,也可以自行带着东西到码头上去销售。
南城从此以后,不会在完全禁止大家去码头行商,但是在后面,我们会出一些相关的律法,来约束大家,合法规范的进行经营。”
南辞这话说完,底下瞬间一片安静。
约摸停了那么几瞬,才猛烈的爆发起欢呼声。
“南大人万岁!南大人万岁!”
众多百姓们要么相拥而泣,要么振臂高呼。
到了后面甚至齐刷刷的跪地磕头,说的全部都是感谢南辞的话。
这一声一声的南大人,第一次叫的如此真心实意。
也不怪他们会如此激动。
实在是这些年,南城看似繁荣,但是百姓的生活却依旧苦的很。
世家贵族们纸醉金迷,普通百姓却要每天为维持一日三餐而奔波劳碌,即便是如此,有许多人家,难以维持温饱。
虽然南城司每一年都会统计贫苦人家的数量,然后集中的派人送去粮食等生活物资。
但这样的效果微乎其微。
每年所派发的粮食,几乎都是有数的。
每一天都是算计着吃,一粒米都不敢做。
即便是到了过年的时候,也不敢奢侈的吃上一顿饺子,不敢焖上一次干饭。
这些人家是因为不够勤快,所以才会挨饿吗?
并不是。
这些人不仅是很勤快,还特别的能够吃苦。
但是仍旧无法改善他们一家子的生活。
原因无他,只用南城的很多行业职业,都有十分严苛的要求。
这一项要求不是指技术能力,而是身份。
就像是上一次,南辞提出来,要向南城会识字的这些人进行招考,这第一次来报名的人,就不下三百人。
而这就还只是南城普通学子的十分之一。
他们这些人也都是辛辛苦苦寒窗苦读十年之久。
但是,他们却无法从事相关的职业。
不要说去考进南城司任职,就是当一个教书先生,或者当个账房,都根本就没有资格。
这也算是南城制度的一个弊端。
一切职业全部都优先世家子弟。
南城司的职位,全部都是优先世家嫡系,教书先生,账房先生这一些也同样被世家牢牢的把握着,要么安排给旁系子弟,要么就高价的售卖给一些地位并不是很高,但财力还是有一些家族。
就是在这样重重叠叠的限制之下,整个南城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
原本这些人还可以靠着做些小买卖贴补一些家用,但是因为林家的垄断,导致他们连想做小买卖都不成。
于是日子就变得更加艰难。
如果不是有南城司一直坚持接济的话,恐怕南城早就已经出现饿死人的事件。
所以现如今他们听到南辞的这一番话,激动之情无法言表。
“大家快都起来吧!”南辞让衙役们上前把人都扶起来先。
她道:“这些都是我身为南城少主应该做的事情,大家不必如此,不然反而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百姓们这会儿,那简直就是南辞说啥就听啥,让起来立马就起来,让不说就不说。
一个个都乖乖巧巧的,在原地站着,像极了要等着老师说可以动了,才敢动的学生。
南辞见此,只好道:“大家都继续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我还要去查白正夫被杀一案,有什么事儿或者有什么问题,你们就去刑狱司里问,或者去码头找林没有,他们都会回复你们的。”
说完,她就赶忙走了。
就这样,仍旧还是能够听得到众人在她的身后高喊回应。
有时候百姓们太过于热情,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长出了一口气,往文家去了。
文家。
文家二公子在房中不时的向外张望:“还没有人过来么?”
文二公子的小厮无奈道:“没有,没有,没有。公子,您都已经问了不下三百次,小的都已经说了,没有人会来抓您的,您啊就是想太多。
这大公子出了事,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是夫人有意要将您嫁给白督点,可那也就只是夫人的意思而已。
您如果真的有什么歹心的话,那也应该是杀了白督点,怎么可能会去害大公子呢?
那可不就是顺了夫人的意思吗?
你如果要是顺了夫人的意思,甚至哪怕是无意之间给她助攻了,那都只会跟在茅坑里面吃蟑螂一样,往屎里头恶心。”
文二公子听着小厮越说越下道,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还不赶紧的掌嘴。
这话要是被别人给听了去,肯定要让你吃挂落的。
咱们现如今本就是处境艰难,哥哥又已经不在了,你若是还如此这般不知收敛,只怕是我也护不住你。
你说我多想?”文二公子冷笑了一声:“如今哥哥已经被害,想来我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你以为她是真的想要把我嫁给白督点?想也知道,她怎么可能会如此好心。
或者说她怎么可能会如此愚蠢?
把我送进白家,那和斩草不除根,养着自己的仇人有什么区别?
她怎么可能会如此做呢?”
文二公子其实是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世的。
并且,除了文赘妇这世间也就只有他自己还清楚自己的身世。
文二公子就是文家主亲生,根本就没有什么偷龙转风。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则流言,甚至还被很多人信以为真,不过就是文赘妇对文家主的报复而已。
文赘妇在外面偷偷的养外室时,只觉得理所应当。
并且即便被抓包发现了,也丝毫没有任何悔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