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卫低着头回道:
“怪就怪在,她只是在屋顶上喝着酒,并无可疑之处。不过,属下刚刚经过这女子身边时,闻到她身上似乎有一股奇香。”
“奇香?”
影卫闻言点了点头,傅承瑾这才看清,这女子虽是天香国色,却依旧身穿深色衣裳,好不煞风景,但傅承瑾心下了然,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影卫走后,傅承瑾起身往屋里走去。
奇香?傅承瑾玩味一笑,这女子喝酒的样子本就像薛小小,又着黑衣又是奇香,还能是谁?换脸喝酒,薛小小新的玩乐之法?不过此刻傅承瑾并不像看到薛小小,在卫衍的刺激下,傅承瑾真怕看着薛小小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问问她为什么选择卫衍而不是自己。
傅承瑾笑意慢慢褪去,重新挂着不冷不热的脸走进屋,刚点起蜡烛,就看见了沈湛可怜兮兮地坐在窗边。
傅承瑾习以为常,并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走到了床边躺下。沈湛连忙走过来滔滔不绝道:
“傅承瑾,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你也不能不理我啊,没有薛小小不还有我呢吗。
况且这天底下美人各有各的天资各有各的绝妙,这薛小小本就长的一般,傅承瑾,你就别再惦记她了。
卫衍实在不是个好想与的,卫皇在他背后,他什么都敢做,我们现下虽然有影卫,但还是没有什么实权的,你可千万别动什么硬碰硬的想法。”
听着沈湛的唠叨,傅承瑾靠在床边上没有说话,透着窗户看着月光下屋顶上若影若现的身影。
是吗,卫衍有父亲疼着支持着,我傅承瑾没有人支持就没有资格争取一个女子吗。
傅承瑾没有听自己说话,沈湛自觉无趣地停了下来,撇了撇嘴,无奈地四处看了看,无意间瞥到了傅承瑾屋子里的兰花,慢慢走了过去。一些奇怪的味道藏在上面,促使沈湛凑上去闻了起来。
傅承瑾听到沈湛没了声音,侧头想察看发生了什么,看到沈湛不在床边而是走到了一株花前,皱起眉仔细看了看这株自己也觉得眼生的花,想来是午后新换的花,难道有问题?傅承瑾起身问道:
“沈湛,这花有问题?”
傅承瑾知道沈湛一般不会有这么反常的行为,除非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沈湛抬起头来疑惑地摇了摇头,说道:
“这花无毒,但却是像被隐去了毒一般的,你看这有许多嫩叶已经没有了生长之势。”
傅承瑾走上前看了看,确实如此,便问道:
“为何要隐去毒?”
沈湛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毒太过明显,不隐去毒你可能直接会扔掉。”
“我现在也会直接扔掉。”
沈湛撇了撇嘴,急忙拉住傅承瑾欲扔花的手说道:
“先不急,我们不如看看是谁想害你。”
“怎么说?”
傅承瑾放下手,走到一边。
“这花既是被隐去毒性的,那必然还需要再次放毒才能重新引出毒性,也许,会有人潜入你的屋子放毒,我们只消守株待兔即可。”
傅承瑾点了点头,转过身打算回到床上,抬头重新看向屋顶上乔装换脸有些奇怪的薛小小,隐隐地希望此事与她无关。
想到此,傅承瑾又转过身:
“这样吧,你先走,你在这儿他们反倒不敢动手。”
沈湛眼里是否定的,这般危险他怎么可能留傅承瑾一个人在屋内。但很快他就被傅承瑾不讲理地推出了门外。
拼命敲门无果后,沈湛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也不知道傅承瑾在想些什么。
薛小小在傅承瑾出现在视野里之时,就开始偷偷关注他的走向。
突然门一开,视野里薛小小看到沈湛被傅承瑾推了出去,薛小小惊讶沈湛在傅承瑾屋子里自己却没有察觉之际,也松了一口气,好在沈湛离开了,不然一会儿可能会处处掣肘。
现下只要等到子时,暗阁的人轮班换到傅承瑾屋前,自己就可以好好发挥了。
这么想着,薛小小又猛地喝了一口酒,心里慢慢数起了时间。
突然,沈湛又重新走到了傅承瑾门前,急急忙忙地敲门过后被傅承瑾不耐烦地拉进了屋。
薛小小心里担心,便一直盯着这个方向,期盼沈湛能在子时之前离开,不过薛小小没想到,才没多久,沈湛又被傅承瑾推出了门外,薛小小好笑归好笑,看到傅承瑾投来的目光,心虚地转过了身,又喝起酒来。
他应该没有认出自己吧,毕竟书玉姐姐跟自己相处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傅承瑾定是不知晓的。
傅承瑾在屋内对着沈湛送进来的白杜鹃花瓣发着呆,想起了沈湛查过医书后,回来反复叮嘱的话:
“这兰花上的毒是晋城常见的毒,称作一时毒,下了毒后一个时辰才会挥发,但发作起来药石无医。要抓住刺客,必然有吸入毒气的危险,风险过大。
好在自从被白杜鹃的药理骗了一次,我最近便日日在研究这白杜鹃花。
白杜鹃本就自带毒性,与一时毒放在一起毒性有相消的作用。只不过刚开始两种毒相遇会催发催情之效,三个时辰后两种毒都会消散。
我们只需要在一时毒的毒性挥发前抓到凶手,并离开这个屋子。在离开前把这白杜鹃放入屋内,明早回房毒性就会完全消散。”
一时毒?必死无疑药石无医,到底是谁这么想让自己死?傅承瑾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一次,一定要把这群最隐秘的人从暗处揪到眼前。
想到这里,傅承瑾又往窗外看去,薛小小依旧在屋顶上喝着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傅承瑾心里的不安又涌上来,没再回床上,而是坐在了桌边,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