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波光粼粼的湖边,云锦书一把挡住陆星画的去路。
“太子殿下。”
云锦书捏着嗓音,故作娇态,轻声细语开口,葱白手指轻轻捏着陆星画的袖子。
可是,可是。
分明有哪里很别扭。
因大病已愈,没有了身负重伤时的那份天然的虚弱为遮掩,此时云锦书的扭捏作态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怪异。
陆星画身后的戒饭咧了咧嘴,挤眉弄眼地示意云锦书赶紧松手。
这陆盛国谁人不知,殿下向来讨厌女人靠近。
被他踢走甩飞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敢这样捏着他的衣角晃来晃去,简直是在找死。
可出乎意料地,陆星画他竟然没有动怒?
戒饭战战兢兢朝陆星画的脸看去,生怕这是他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可于陆星画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他却看到一丝从未见过的古怪神情。
是微微的喜悦,点点的柔情,丝丝的蜜意。
借着夕阳的余晖,几者氤氲而成一种颇难描述的情愫,是戒饭从未见过的。
“殿下,殿下。”
戒饭小声提醒陆星画——殿下莫不是又被这女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陆星画注意到戒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又顺着自己的脸落在被云锦书捏着的衣襟上。
那张一贯倨傲的脸庞忽地闪过一丝尴尬,一把扯过衣角,脸上很快恢复的如常的神色。
“何事?”
他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这一团雪白粉面,想要装作冷漠自然,却怎么也恢复不了以往的傲娇脸。
清风和煦,她眼神里热切的期盼十分令人动容。
她还未开口,他几乎已经要答应。
“好的,好的,只要不给本殿下惹是生非,什么都答应你。”
“何事?”
瞧她眼中有隐隐约约委屈的试探,他不禁低下声来。
“我,我想……”
云锦书脑子飞快旋转着。
“殿下,听闻东市新开一家私房菜,红烧肉做得可谓一绝,我想吃,想极了。”
云锦书故意舔着嘴唇,咽着口水,十足小馋猫形象。
她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他乱了心绪。
陆星画目光目光微敛,刚欲开口,却被云锦书抢了先。
“殿下,我保证不惹事,您要不信,可以让戒饭跟我一起去,反正都是吃嘛,戒饭也很喜欢。”
戒饭忙不迭上前。
“嘿呀,花姑娘,我也听说那家私房菜人气十分火爆,正想去尝一尝呢,我……”
“他有事,去不了!”
陆星画铁青着脸,一把把兴冲冲凑到云锦书面前的戒饭扯到身后。
冷不丁被扯了衣领,戒饭十分不舒服,干咳了几声,还不长眼地挣扎着开我口:
“我能去,我没事。”
“你有事!”
陆星画一字一字,像锤子,一锤锤砸在戒饭身上。
虽不是真砸,戒饭却觉得疼,挺疼。
“可是我真的没事啊殿下,您不是说明日您要进宫,允我自由活动一天吗?”
“不,现在你有事了,明日进宫替我问候太后,若敢说一句惹太后不高兴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云锦书皱着眉,外头看着两人。
她不明白主仆两人到底在争执什么。
而这一切,这一幅生动逗趣的画面,经由人口,一字一句地落入孟引歌耳中。
心头酸酸涩涩又如针扎,什么样的滋味儿都有。
“多派些人手,我要整个陆盛国都城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