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差点没把参汤喷出来。
一到问名字的环节她就……
“啊,名字啊。”
云锦书转了一下眼睛,恰扫过墙角那盆开得正好的栀子花,于是挺了挺胸脯,十分真诚地向着众人开口:
“花不语,我叫花不语。”
“呵呵。”
叶风轻笑出声——她惯会为自己取名字的。
花不语,倒好听。
云锦书心虚地扫过叶风的面颊,这人向来聪明机警,且自己又被他从牧云国载了来,不会被他识破了神马吧。
又见他并未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挺直了胸膛,信誓旦旦地向众人宣布。
“花不语,就叫花不语。”
此名甚好。
一旁的李白与苏东坡对望一眼,瞬间已是诗词在胸。
李白:“花不语,水空流。”
苏东坡:“年年拚得为花愁”。
二人异口同声:“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向朱颜不耐秋。”
说完之后,又是目光相接,会意微笑。
终觅知音,一种近乎澎湃的情绪于两人体内爆发。
云锦书忍不住挑起大拇指,不住称赞:高,实在是高,两位大文豪出口成章,一下就把自己随口胡诌的名字拔高立意了呢。
情意绵绵,默默流动。
少顷,还是李白先从对望中回过味来。
他微微一笑:“老板名字果然高雅。”
云锦书连连摆手,心底暗想,我可没这样学问,嘴上却坦然开口:
“不不不,家父原来的意思——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却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家父的原意不是希望我谨言慎行,而是希望对我有意见的人赶紧闭上嘴巴,少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一番强行解释,她说得头头是道,惹得苏东坡哈哈大笑。
“令尊真乃火爆脾气也!”
直至此时,云锦书才略有宽慰之意。
戒饭也好,东坡也罢,以及李白,甚至叶风陆星禾,总还是略有真爱在人间的。
除了陆星画。
除了那个不肯乖乖跟自己出道还处处为难自己的人。
另一边。
云锦书绘声绘色的讲解被门外的陆星画听到,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呵,倒有趣。
名字叫花不语,她却活像个小话唠,看来人如其名未必准确。
恰遇两婢女经过,看到素来暴戾狂躁的太子殿下竟贼兮兮趴在墙角,伸长了脖子偷听什么,还咧嘴大笑,不禁惊恐地对望一眼——
殿下这是吃错药了吗?
“殿下。”
两个小丫头手捧羹汤,颤颤巍巍尊呼一声,头都不敢抬。
猛然被打断偷窥,陆星画极为尴尬,一个踉跄,脸上的笑容将收未收,模样十分古怪。
瞪眼片刻,强自镇定下来,陆星画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脖子。
“最近公务繁忙,脖子伤着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解释。
说完,一脸傲娇地抬步走远了。
“有心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
陆星画进得房来,忍不住暗暗嘀咕。
“为谁开?为谁开呢?叶风?总不会是戒饭吧?”
一个人来回踱步,心绪躁动,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