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越来越多的眼泪令他手足无措,他暴躁地围着她转了一圈。
很聒噪,很麻烦。
“该死!人挺小脾气怎么这么倔,啊,我都认过错了你还哭!”
比内阁那帮老家伙还难缠。
他忽然下意识伸出手去,竟然,竟然捂住她的嘴巴?
他以为捂住了她的嘴巴,堵住了声音,就等于——她不哭了?
……
一时之间,云锦书惊呆了。
真的连哭都忘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任由泪珠无声地滴路在他的手上。
“你……你干吗!”
她不顾脚上的伤口,踉跄着后退一步,有点惊恐地望着陆星画,捉摸不透他这是想要干嘛。
撕票吗?他堂堂太子,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吧。
气氛忽然变得很怪异。
被云锦书这么一厚,陆星画有些尴尬地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然后把脸转向一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女人真是麻烦。”
真是麻烦。
捂上嘴巴不就哭不出来了。
不是很管用吗。
哪里像叶风说得那么煞有介事,说什么要掌握好火候和分寸。
这会儿,他甚至很想迫不及待地把叶风叫过来,告诉他,自己的方法很管用,比他那一套说辞好用多了。
对待女人就要直奔主题才好。
“不哭了,嗯?”
那一点尴尬褪去,他朝云锦书挑挑眉,得逞的意味非常明显。
云锦书看着陆星画近在咫尺的俊脸,此刻却像看着凶神恶煞。
又见他一脸嘲弄的样子,胸口没由来地一闷,泪水忽又夺眶而出,哽咽的语无伦次:“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是比刚才更令人发愁的哭没错了。
这下,陆星画彻底傻眼了。
自己明明已经成功了。
“你怎么又哭了!”
他烦躁地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板着她的肩膀,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眼睛。
“你们女人怎么哭起来没完没了的!”
她一哭他就急,一急之下,语气不免重了一些,听起来像是不耐烦的抱怨。
“你们女人”?
他说的“你们女人”是说孟引歌吗?
孟引歌落泪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粗暴对待她?
外界盛传他们那样要好,他肯定对她很温柔吧。
捧着,护着,绝对不许她委屈落泪。
不像对待自己,他抢了自己的手机,把自己逼到这般狼狈的地步,竟然还要怪自己为什么哭。
云锦书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要想起讨人厌的孟引歌来。
她无形地存在在那里,这一晚上,不知道给自己添了多少堵,惹了多少闷。
她只知道,他一提孟引歌自己的泪水就更多一些,怎么忍也忍不住。
这绝非自己想要。
泪眼婆娑中,云锦书狠狠剜陆星画一眼,不欲再将自己的狼狈呈现在他的面前。
她紧紧咬着下唇,将哭声逼退,却怎么都制止不住眼泪。
那些泪一串串地滑落,将她的脸划得一团糊涂。
那是一种比有声的泪更令人感到愧疚的眼泪。
她不哭了,他却慌了。
陆星画从她的眼泪中看到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自己也很不是滋味。
她本就是小小女子一枚,月黑风高的,如此折腾一番,怕是早就战战兢兢几欲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