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虽无大碍,但三两点浅浅血迹已经干涸,粘于鞋袜之上,若不及时处理,时间长了定会连皮粘住,到时她又要巴巴地喊疼了。
“我……”
云锦书刚想说些什么,忽绝脚下一空,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
陆星画心中急躁,走得极快,呼呼生风。
“喂,喂,陆星画,你搞什么~“
云锦书一阵惊呼,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
这样亲昵的动作,本就够羞人的了。
更令云锦书感到难堪的事,随着他的行走,他的腰腹一下一下碰撞着自己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温度。
迎面是微凉冷咧的风声,胸前却紧贴着他温暖宽厚的怀抱。
在一冷一热的夹击之中,云锦书如坐针毡。
“陆星画,你干嘛?”
无措之下,她重复又问。
陆星画低头,斜睨了一眼怀中涨红了脸的人儿,重又恢复渣狼本性:
“去哪儿?夜黑风高,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春心荡漾的女人,你说能干嘛。”
无耻,变态,没脸没皮!
“你才春心荡漾,你全家都春心荡漾!”
陆星画:“……”
“臭丫头,人小胆子还挺大。骂我也就算了,父皇勤政爱民,万人赞誉,你知不知道这样骂父皇,是死罪!”
云锦书气得翻他一个白眼。
他对自己的认知倒是够清醒,知道自己放浪形骸、不务正业,不如父皇。
“陆星画,你放我下来。”
陆星画将目光移至她的脚上。
“臭丫头,你以为谁愿意抱你。吃什么长大的,体重如牛,简直比湖里的石头还沉。”
“你管我吃什么长大,又没吃你一口饭!”
“没吃吗,这些日子在太子府,还不是我养着你,嗯?”
“我才不要你养,我有钱,你放我下来!”
“要不是嫌你腿短走得慢,你以为谁愿意抱一头牛吗。”
“你才腿短,你全家都腿短!”
“我陆家别的不说,男子全部身高八尺、玉树临风、英俊伟岸……等有朝一日你见了父皇便知。”
切!
云锦书白眼翻得更加厉害。
所谓世间顶级自恋,不过如此。
可是,等等……他为什么说“有朝一日见到父皇”,那是什么意思……
但云锦书来不及细想,此时的她,只想从陆星画怀中挣脱出来。
“陆星画,你放我下来下来,我恐高。”
陆星画脚步一顿。
她恐高?
她还有“恐”的事情?
云锦书重重点头:“嗯,你个子那么高,我怕~”
态度诚恳,言之凿凿,说得跟真的一样。
陆星画要背她虚伪的、傻乎乎的样子气笑了。
自己是堂堂太子,多少女人争先恐后地投怀送抱自己都拒之门外。
她倒好,还在这里啰哩啰嗦念叨个没完。
他驻足,嘴里冷冷地说着“腿那么短还好意思走路”,动作却是极为轻缓地,将她放了下来。
直至确定她站稳了,这才松了手,昂首阔步往前去了。
“哎,等等我~”
这黝黑深沉的夜,这树影森森的深宅大院。
云锦书可不愿意自己单独落在后面。
他虽可恶又没品,但好歹是个人,活人。
她要追上他,可是一台脚,却牵扯到伤口,疼倒没多疼,可走路却极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