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衣服有些暴露，凤七看了一眼，还是决定穿回自己本来的衣服。 虽然洗完澡穿回原来的衣服有些膈应，可总比穿那些破布好的多。 凤七单穿了亵衣，把头发散下来，一点点梳理通顺，又熄了屋子里的灯，早早就躺下睡了，对面外面所有的动静，她都选择充耳不闻。 第二天天色大亮时，杨柳苑依旧是安静的。 二丫轻手轻脚的送来了午饭，凤七早已经醒了，这会儿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 二丫进了屋，凤七一问才知，是因为杨柳苑是做的夜里生意，所以姑娘们早上起的都很晚，早上这顿饭就免了，晚上因为要忙活，都是吃一些点心茶水将就。 所以，一天都只有这一顿饭，只有当红的姑娘可以另开小灶。 凤七掀开盖子看了看，索性这一天只有一顿的正餐没太寒碜，有三个菜一个咸汤，两荤一素配了碗蛋花汤还有一碗米饭和一些爽口小菜，凤七拉着二丫坐下，直接吃了。 这次不知嬷嬷是放了心，还是怎么了，没有再往饭菜里下奇奇怪怪的东西，凤七吃完神清气爽，没半点不适应。 吃完饭，凤七趁着二丫收拾碗碟的时候，悄悄拉门看了看，外面两个打手仍旧守在门口，正对着头闲聊。 累不累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带休息的。 凤七叹气，看来在她彻底的安生或者“被卖身”之前，杨柳苑的嬷嬷是不会死心的。 见二丫收拾完餐盒要出去，凤七喊住了她，“二丫，嬷嬷有空吗？我想见一见她。” 二丫点头答应，“有的，嬷嬷白天很空闲，除非来了新的姑娘才会忙点。” 凤七见人出去，又百无聊赖的坐会了桌前，屋子角落里放着一架琴，落了些灰尘，凤七擦了擦，伸手随意拨了两下，听着音不正，就收了手不动了。 过了没一阵子，有人推门进来，“七姑娘找嬷嬷我，可是想通了，准备挂牌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嬷嬷。”凤七囧了一下，迎上去，岔过话题，“我在这屋里阳光都不见，就想出去透透气，你看我这脸，都闷的变色了。” 老鸨瞧她一眼，不留痕迹的推拒，“嬷嬷瞧着挺好的，面色红润，行了，七姑娘，你身子骨不好，外面风又大，嬷嬷也是心疼你，你暂时就别出门了，好好准备一下几日后的第一次出场的表演，争取着惊艳四座。” 这已经是第二个说她柔弱的人了。 凤七真的不想说，她身子骨好的扛着她转一圈再扔出去都没问题。 “惊艳四座。”凤七摊了手，一副无可奈何爱莫能助的样子，“嬷嬷你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像是能登大雅之堂，惊艳四座的人吗？” 凤七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她故意说什么都不会，若是嬷嬷在找人指导她，她再有意的笨手笨脚点，不是又拖延了一段时间？ 老鸨瞧着她，眯了眯老谋深算的一双眼，在她脸上轻掐了一把，“没事，就你这姿色，梳妆打扮干净，往哪儿一站就是惊艳四座，多的是人争着竞拍。” 凤七默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 老鸨从始至终都没想她以才艺活下去，老鸨就是想靠着她的“色”吸引客源。 所以，老鸨才没专门派人教她念书识字、诗词歌赋、弹琴跳舞或者书法绘画培养气质，就这么让她一个人颓废着，等到合适的日子，把她往戏台上一丢，卖脸！ 真是打的一把好算盘。 “咳，我突然想起来歌舞书画女红我好像都会一点点。”凤七脸色严肃，“嬷嬷你就等着吧，我一定给你惊艳四座，让你赚大把大把的银子。” 老鸨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含糊应了一声，看她没别的事就要走，凤七拉着了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嬷嬷，我没有裙衫可以穿了。” 老鸨指了指那边柜子，以为她闹脾气显旧不肯穿，有些不满，“柜子里很多裙衫都是新做的，也没人穿过，你刚说你也会女红，大了小了你看着改改。” 那里面的东西也能称为裙衫？凤七只想说那些只能称之为破布，什么都遮不住，欲露还露，她家桌布都比那东西布料多。 风尘气息十足，打死她，也不会穿那样的裙衫。 想了想，凤七开始给人讲道理，“嬷嬷，你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凤七放柔了声音，仔仔细细的，“您想阿，熟客每次来，面对的都是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眼底没有一点新鲜感，看都看腻了，腻了他们还来吗？” “那你说如何？”老鸨怀疑的看着她。 “这世上，有一个吊人的好法子，叫欲迎还拒。”凤七敛了敛衣服，“嬷嬷，你看，那些衣服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光了，看起来就放荡，让人产生不过尔尔的感觉。” 老鸨看着她，“你继续说。” “我以为，若是偶尔都换成轻简大方的衣服款式，包的严严实实，和良家女一样，说不定能让人眼前一亮。”凤七弯着眼睛，说的一本正经，说完的时候，她还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这些都是建议，嬷嬷也大可不必听我一个小丫头片子的。” “那就先从你试验试验，不过几件衣服，嬷嬷我做得起。” 说完，老鸨就推门走了，还吩咐了门外打手看好了，不得松懈。 这丫头有些小聪明，跑了她就赔了。 杨柳苑有自己的绣娘，没一阵子，老鸨就带着人过来了。 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妇女，穿着朴素，面色有些暗黄，拿着软尺和绳子，说要给她量量尺寸。 凤七伸展了手臂，大大方方的给她量。 量完以后，老鸨拉着她嘀咕，“嬷嬷我可先说好了，你可悠着点，我给你机会，你可别耍什么小心思，砸了我杨柳苑的招牌，嬷嬷我饶不了你！” 凤七不留痕迹的卸开她的手，笑道，“嬷嬷不必担心，我的卖身契还在您手里握着，我哪里敢耍什么小心思，肯定是要帮您赚了大钱，也早日给自己赎身。” 说到这儿，凤七想起一个问题，“嬷嬷，您给我说说，我这赎身要多少银子。” 老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伸出了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