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个样子的商泽卸下了面具,看着有点脆弱。
她很早就觉得,商泽的身上有种很寂寥的味道,虽然他藏的很很深,自成世界,自成体系,从内而外的都表现出一种圆融的高贵,可凤七看的出来,商泽其实是孤独的。
也是,她从未听商泽提起他的父母家人,商府中也就他一个主人,无论他身背万贯家财,拥有多么辉煌的背影,却仍旧是孤身一人,拥有着最孤独的背影。
偌大的皇城,喧闹的街市,华丽的商府,都衬托着商泽自己的孤独。
凤七想着,手指无意识的在那柔软的唇瓣上来回摩擦着。
蓦地,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一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手指上,“你在做什么?”
凤七吓了一跳,惊回了神,极快的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看着睁开眼的商泽,整个人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慌张。
商泽面上带着笑,他身上提不起力气,一动就痛,他也不想起来,就那么懒懒的躺着,带着一丝兴味,“你慌什么?”
“没,没有。”凤七慌乱的起身,低头掩盖着脸上烧出来的红晕,“醒了就用膳吧,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凤七说着,从外室的食盒中将保着温的饭菜从外面拿到了床头,摆了碗筷,将饭菜一一拿出来摆放在床头的椅子上。
商泽也没有揪着刚刚的问题不放,他抬眼看过去,椅子上的菜是寡淡的清水煮菜,饭也不是米饭,也不是软糯香甜的粥,只是一碗清可见底的白粥,商泽眨了眨眼,他觉得自己甚至能数清那个碗里里面有多少粒米。
“......我商府穷到了只能喝白粥,还是清水一样的白粥的地步吗?”商泽面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大病初醒嘴中本来就没有滋味,胃口不大,面前还尽是让人提不起胃口的饭菜。
这是故意整他吧?
凤七摇头,很认真,“大夫说了,你身上伤还为结痂,要饮食清淡,只能吃白粥。”
那也没这么个清淡法吧?
“哪儿来的庸医胡说八道。”
商泽苦着脸,拿着勺子慢腾腾的把白粥搅了一圈,又搅了一圈,嘴唇动了动,还是提不起勇气的放了下去。
事实证明,珍稀佳肴吃多了,粗茶淡饭真的是咽不下去。
“你不饿吗?”凤七看着他问。
“必须得吃这些吗?”商泽放下了调羹,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你生病了。”凤七回答的果断,她瞧着商泽有些好笑。
生了病的男人都会变幼稚吗?这种事哪有讨价还价的。
商泽叹口气,慢吞吞的拿起勺子把粥放到嘴里,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带着一种淡淡的清甜,可这并不能阻止商泽肖想有味道的饭菜。
脑中想着美味的珍稀佳肴,口中吃着没有滋味的白粥,商泽拿勺子的动作越来越慢。
再吃这些没味道的食物他就要吐了。
商泽抬头,试图和凤七谈判,“你要不来尝尝。”
凤七低着头,挑了挑指甲,轻飘飘的一句,“我又不是病人。”
好吧,自己做的死,含着泪也要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