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虽敬佩与他的博学广知,但对他的品性却是极其鄙视乃至厌恶。前世方沉裕做了皇后因周先生在学堂时对自己的“照顾”,于是多次帮衬他经商的儿子周胥兴,周胥兴的生意便越做越大,成了当地的财主,却在大周受难之时用大批粮草换敌军的银子,也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了韩氏父子皆惨死战场的残局。方沉裕也是后悔不已,本联合了龚丞相一家买了杀手想暗中除去周胥兴,却发现周家一夜之间收拾东西走了个人去楼空。方沉裕知晓自己死前大周就已是风中残烛,撑不过多久,其中虽不乏是奸臣作孽,但也有自己的认人不清才导致了这一切,今生今世她定要擦亮眼睛,绝不会再将自己国家置于绝境。
周先生所教的是史学一科,听的众人皆昏昏欲睡,宋沁儿更是听的云里雾里,索性溜了神,心中盘算的是如何想法让娘亲代替秀安郡主之位。
“沁儿!”方沉裕偷偷唤道。
“啊?”宋沁儿回过神,顺着方沉裕示意的方向看去,正看到文氏的丫鬟已经赶了回来,正在门口对自己的主子使眼色。
方沉裕接着指向文潇湘对宋沁儿挤眉弄眼的笑道:“且等着吧,有好戏看了。”
宋沁儿不知所云的点了点头。
待下学时,还未等离去的先生走远,文潇湘便迫不及待的冲到门口,拉着自己丫鬟到宋沁儿与方沉裕面前,众人见此便纷纷围了上来,有的为了凑热闹,有的则为看方沉裕出丑,但不管以什么目的的,目光皆纷纷聚集在那丫鬟身上。
方沉裕撑着下巴一脸轻松的歪着头看着文氏主仆,文潇湘得意的命令道:“方沉裕,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一个乞丐婆还想跟我等平起平坐,我告诉你,做梦!”撂下这一串的话后她才转头对丫鬟道:“江儿,把你方才打探到的事都给本小姐说个清清楚楚!”
宋沁儿脸都白了,她自然知道方沉裕的话是胡扯来骗文潇湘的,她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手绢,骨节都白了几分。然而却只听江儿道:“奴婢打探过了,东提街的嵩屿胡同的确有一对母女靠行乞度日,连那女儿都是在胡同里出生,还是街上的一个喜婆为她接生的。”
此话一出,文潇湘先是一怔,接着大怒,当众竟一巴掌就打在了江儿的脸上大骂道:“你这死丫头在说什么鬼话?你跟这贱人串通好的对不对!”
江儿被打的一懵,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在同龄人间被当众打骂,顿时当场红了眼眶。
“住手!”却是一男两女不约而同的大喝,方沉裕一怔,同她一同喊话的竟是沈倾城与方才为宋沁儿搬坐塌的少年徐慰州。
“文潇湘,你好歹也是官家子女,每日打骂婢女成何体统?!”沈倾城怒斥文潇湘道,江儿被文氏打惯了,如今被三人一同开口倒是结实的一怔。
“江儿也是与你相仿的年纪,你这般做也的确是有几分不妥了。”徐慰州为人斯文,一向明哲保身,竟是少有的附和道。
“呦,我教训自己的婢女碍着你什么事?”文潇湘冷笑道,却未理会沈倾城,只对徐慰州道:“徐公子一向独善其身,难不成今日偏要做一回救美的英雄不成?!少在这多管闲事!”
徐慰州却是咬牙道:“此事我还真管定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出惊诧的表情来,纷纷看向徐慰州涨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