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丑年,十月初七,梧桐树,南湾桥:
“你就是没有人要的小贱人。你就是多余的。”
“没人要的小贱人……”
一群孩童围绕在伊祁容晨的身边,对着她指指点点,口里的话十分难听,话语都不像是几岁孩童脱口能出的。
只见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女孩,眼神里充满了傲娇,腰间的星月玉佩彰显她的身份与地位。
星月玉佩并非每个伊祁族人都配拥有,只有内门子弟才可拥有佩戴的资格,外门子弟,连衣袖上的星月绣花都不可带。他们只能在左袖袖口处绣上一颗星图。
只见女孩挥了挥手,一旁的小屁孩连忙散开,女孩双手环抱,一副王者模样。
不屑地瞥了一眼,蜷缩在一旁狼狈不堪的伊祁容晨,冷笑地开口。
“伊祁容晨,现在的你也敢跟本小姐争,你觉得你争得过本小姐吗?京都本家北辰的位置只可能是我的。”
伊祁容晨是她最大的对手,她身上的血脉相较于她来说更为纯净,占卜之术也高她一筹,原本她处处都压治她,但是老天爷终究是公平的。
原本北辰的位置,已经定下是她,只可惜,她的母亲竟然做出此等丑闻,这简直就是给她机会啊。
容晨的母亲乃是上一任北辰,嫁于濮阳一族嫡亲三公子,所以一出身伊祁容晨便受到众人的爱戴和追捧。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母亲贵为北辰,竟然与伊祁家的家仆私奔了。她的父亲也背弃她,和她人一同离开。
这对伊祁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可饶恕,至此容晨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成为他人的笑柄和玩弄的对象。
今日她好不容易找准机会,她一定要让伊祁容晨见识见识谁才是最尊贵之人。
向后招了招手,眼神示意一旁的“追随者”让他们将其推下河,让其感受到冷水刺骨之痛。
“连城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人群之中一个小男孩开口道。
冷眼扫过,大声呵斥道,“怎么不敢吗?知道北辰的位置是谁的吗?莫不是非要等本小姐亲自动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小姐要你们有何用?”
此话一出,众人不敢多言,要知道整个伊祁之中,最尊贵之人是国师,再者是一族之长。
继而便是北辰和望舒。然而最有机会成为北辰的便是伊祁连城。若是得罪了她,那他们日后便没有好日子。
想到这里,就算所作之事过于过分,他们也无可奈何,比起可怜她人,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前程。
转过身,一脸阴险地看着蜷缩在一团的伊祁容晨,大步走上前,顾不得她的挣扎,三两个人一起抓起她。
伊祁之中,占卜之术越是强,便和常人相比更为娇弱,更何况她还个女子,力气方面便更不容多说。
失去父母的庇佑,一夜之间从神坛之上跌落,成为任人欺凌之人,这是她从前从未接受到的,她害怕,恐惧,可是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手。
俗话说的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浑身颤抖的她被一群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子架起,他们更是不顾她的祈求和哭声,脸上带着玩笑。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这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供他们取乐别人的小把戏而已。
她害怕,她无助,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挺身而出,可惜一切都是空想。
迎接她的只有冰冷的河水,这样刺骨的痛,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没有挣扎,刺骨的河水灌入她的口鼻之中,她感觉到窒息,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消弱。
这一刻她真的累了,她恨母亲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父亲待她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
生而不育,那为什么要将她带到人世间,她不明白母亲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闭上双眼,这样的日子她感觉到害怕,或许这才应该是她最终的归宿……
可……
她感觉到腰间突然攀附上一只手,带着她不断地向上游动,那一瞬间她再次感受到空气的滋味,能够再次呼吸,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