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一箭之地就是御花园了,丑人儿拍了拍冯昕宇的肩头,丑陋的面孔扭成了一朵狗尾巴花,笑道:“兄弟把车给我吧,多谢了。”
“总共也没几步路,不客气,”冯昕宇回头看了看宫门,似乎品出了什么,盯着丑人儿躲闪的眼睛,说:“应该是我感谢兄长你吧?”
“见外了见外了……”
“我能请教兄长的名讳吗?”
丑人儿一愣,将那盆贵重的花卉抱在怀里,笑着答道:“咱是个粗人,老弟不必这么文绉绉地跟咱说话。从小大伙叫咱暮羽,咱不识字,也不知这两字是如何写。”
一个貌似很机灵的小花工伸长脖子叫唤:“咱知道那两字是咋写的,暮色的暮,就是天黑的那个暮色,羽毛的羽。”
“偏你小狗头记得这般清楚。”
冯昕宇一拱手:“暮羽兄,后会有期。”
“有期有期,大大的有期。”丑人儿嗬嗬一笑,抱着花盆进了园子。
冯家母子刚要走,身后有人叫住:“喂,等下等下。”
“暮羽兄还有何事?”
丑人儿边擦汗边走出园来,臂弯里,还搭着一件蓝色长袍。
“瞧把兄弟弄了一身泥,怪不好意思的,换上这件吧,虽说是太监的衣袍,可在这个宫里穿穿,还是不难看的。”
冯昕宇刚想谢绝,冯妈却一把夺过袍子,伸手就去解儿子衣襟上的衣扣。
“娘……”
“快换上,丑人儿……不,这位叫什么夜色啥毛的兄弟如此盛情,咱们不好拂却的。”
“就是就是。”暮羽笑着往回走,走到园门处,他又回过头,对冯昕宇眨了眨笑嘻嘻的眼睛。
“娘,孩儿总觉得这个叫暮羽的花工有些怪怪的,他老是朝孩子笑,孩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少感觉了,要不是这个丑人出面帮忙,你还能进得了内宫?依娘看,这位又是色又是毛的丑人儿,真正是个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再世。”
冯昕宇束紧了腰带,一身天蓝色服饰让他在瞬间成了眉清目秀的太监。
“娘,他,似乎了解咱们的目的……”
“且不管他了,咱快去看小姐吧。”
临近午时,又值初夏,正是人神倦怠的时候,宫里实行两餐制,早膳在上午的辰时进行,而晚膳则在傍晚的戌时左右。这其中,下午未时左右提供一顿茶点心。
所以,这个时候,宫里的主子奴才都在昏昏欲睡呢。
母子俩避开热闹的去处,专拣僻静小道往冷宫而去。
幸亏月辉宫这个地方早已成了死角,平时鲜有人迹,所以,两人在路上并没有遇上熟人,不大会工夫便进入了月辉宫。
绿儿红着眼迎了出来:“冯妈,你咋去了这么久才回呀,郎中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