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三兄,不是说好青州周边的州县都归我么?”娴珂插话道。
忠澜笑着说道:“父亲在这,答应你的还会反悔不成?”
秦道川有些事他不提,忠澜永远不会提及,“我与你母亲的意思,由你们兄弟几人商议接下来如何,她与我都不想过多的参与。”
忠澜微微一笑道:“父亲,孩儿也是如此认为,车到山前必有路,且行且看吧。”
娴珂却说道:“六兄一心想要在六嫂面前扬眉吐气,不如就让如愿了吧。”
秦道川倒是头次听说,忍不住问道:“仔细说说。”
娴珂便站在自己的立场将赵雪飞低嫁卢青(忠源),心中颇有些不甘的事说了出来。忠澜接话道:“倒也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嫁夫随夫,我不比你明白些?”
娴珂说道:“三嫂多好的人啊,哪像六嫂,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若不是母亲看不过去,好好打压了她一番,还不知会神气成什么样呢?”
秦道川说道:“你母亲回来从不曾提起过。”
娴珂说道:“我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明白为何母亲不提了?是她要六兄去娶北郡的名门闺秀,却令六兄如此不痛快,心里后悔都来不及,哪里还说得出口。”
忠澜笑道:“八妹,你胆子倒是见长了。母亲是觉得寻常人家的女子配不上六弟才会如此盘算的。”
秦道川说道:“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我秦家的子嗣,是难有人配得上。强扭的瓜不甜,既如此,倒是委屈他了,依我看,不如好聚好散。”
娴珂接道:“父亲说得极是,有眼无珠之人,不要也罢。”
忠澜阻拦道:“这是六弟的家事,还是让他自己做主吧。”
一旁的柳宿自始自终沉默着,知道这一切都是酒后的真言,恐怕到了明日,酒醒之后,都会当做全没说过。
秦道川说道:“今夜我便回去了,南郡沿线,就交由你们处置。忠源的人马原本说是今日傍晚就可至,想来最迟明早便能到达,你们商量着办吧。”
娴珂担忧地说道:“父亲,连夜赶路,不辛苦么?”
秦道川说道:“秦家祖训在,虽说已是不孝子孙,但明面还是想维护住。你们与我不同,不必如此拘泥。”
待秦道川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忠澜扭头对娴珂说道:“盛琰之事,你我当助上一二。”
娴珂回道:“父亲此次前来,不就是为此么?”
两人相视一笑,各归回去歇息。
秦道川乘着酒意,一路疾驰,心中却没了来时的忐忑,忠澜和娴珂猜测得没错,他就是为了盛琰而来。说他迂腐也好,私心也罢,盛琰是秦家的长子嫡孙,忠湛已不经事,他这个做祖父的却不能不管不顾。
至于那个劳什子皇位,忠源要便归他就是,只要盛琰有了着落,自己这个做祖父的,就算称职。他此举也是为让忠源明白,秦家亲卫军的战功理当归盛琰所有。
秦道川出城之后,若舒有意想寻忠源说说话,便留在了营帐内。不可否认,虽然她掩饰得极好,但内心还有波动异常。实没想到,杜若远竟苦其心志到了这种地步,几乎可以说是对自己严苛到了极致,堂堂朝廷一品大员,每日竟然在如此简陋的营帐里办差。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事若舒都已看淡,甚至觉得人生不过如此,有几件乘心之事,也有几件伤心之事,岂能万事尽如人意。
杜若远刚刚离开带给她彻骨的痛也随着时间被她压在了心底最深处,想着今世因来世果,若自己真的有愧于他,来世老天必然会安排自己偿还。如此自欺欺人的想着,心里也平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