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妃子相视一眼,都是面色顿变:“那药碗呢?还在不在?”
淑妃当先反应过来逼问,太子、宁王、战王都是同时看了过去。
那婢女似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木然摇了摇头:“这个……只怕得询问当时伺候在皇上身侧收拾药碗的宫人了……”
太子当即回过头去,看向宫殿的大门,同事询问道:“去问一下,今天下午伺候在父皇身边的都有哪些人?”
很快,那些宫人便都被找了出来,经过辨认,确定了当时收拾药碗的人。经过一番查找之后,当时的药碗这才终于被找了来,经由御医院的御医查看,最终果然确定里头渗有毒物。只不过剂量并不算太重,算是慢性毒药,至于那只猫为何会死,大抵是人的体质与猫的体质不同。相同的药物,人虽不致命,但猫儿却足以丧命。
“究竟是谁?竟敢在皇上的药膳里下毒,来人,去把今日负责煎药的宫人找来,本宫倒要查一查,那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
皇后怒然下令,宫人当即领命下去了。
此时此刻,天色黑得厉害,一如这安平居外的夜色,黑压压一片,好似一个巨大的囚笼,而他们这些人全被笼罩在囚笼之内,因为苏霁月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而很可能,这个阴谋会牵连到她和楼宸。
很快,那煎药的宫人便被找了出来,而御医也快速判断出皇上所中之毒是一味命为魂绝草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在人的体内会有三个月至半年的潜伏期,开始只会让人昏沉,然后形体逐渐消瘦,会有呕血之症,服用过量才会吐血而亡。
而猫儿的死显然就是最后那一步。
“你说,到底是谁让你们给朕下毒?”病榻上的皇帝面色苍白,形体消瘦,显然已中毒至深。
“饶命啊皇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承认是吗?”皇帝冷笑一声,“那就通通拉出去砍了!”
“饶命啊……皇上饶命啊!求皇上开恩……”
宫人跪俯在那里,一个个颤抖着身子,吓得几近魂飞魄散。
“回皇上,请容微臣多一句嘴,这魂绝草并非常见药物,而且配置起来极其复杂。它里头有一位药名为孤魂草,是最难寻的一位药材,寻常的药店是根本买不到的,即便是宫里,何人使用由谁使用也都有严格的记录,而皇上身中的毒属于慢性,也就是说这个刺客一直在偷偷给皇上下药,那他那里必定有存药!所以,以微臣之见,不妨对皇上身侧所有近身的宫人进行搜查,想必一定会有所收获!”
皇后在一旁拧眉:“光是搜查宫人的又如何足够?”她偏了头,看向一旁的淑妃宁妃,“既然是所有近身之人,那宫妃、皇嗣自然也不能例外。这半月以来随侍在皇上身侧的嫔妃、皇子、公主,尤其是今日接触皇上之人,都一一圈出来,查一查这些人的住处,绝不可放过漏网之鱼!”
“好。”皇帝应了下来,眸色锐利冰冷,“那朕就要看看,到底是谁,存了这般歹毒之心!”
命令一下,禁军立刻出动,前往各宫搜查,而为了避嫌,身处安平居内的人全都没动。
苏霁月悄悄在人群后拉了拉楼宸的袖角,后者没有回头,却直接扣住了她的手指握于掌心,静立不动。
苏霁月一颗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了几分。
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倒不如静观其变。
大殿之内安静得诡异,唯有皇帝时不时的轻咳声还有汪宋的慰问声时不时传来,至于其他人,都是一副静待的模样。
淑妃在对面看了这边的楼宸苏霁月一眼,眸底深幽,分明是有忧虑之色。
今日这一切的一切连接在一起,绝对不是巧合!
外头禁军出动的声音特别吵杂,一个时辰之后才终于有消息传来,药找到了,而地方竟是淑妃的宴宫!
“怎么可能?”淑妃面色惨白,眼瞅着禁军副统周海成将毒药呈上,皇帝一双眸子变了又变,而苏霁月紧握着的那只手分明在消息传达的一瞬猛然收紧了力道。
苏霁月看向楼宸的侧脸。他绷直着面容面无表情,等到周海成说完,他立刻松开苏霁月的手上前一步道:“父皇,这件事必定有误会,母妃跟随父皇多年,她是什么性子,父皇比谁都清楚,她怎会做毒害父皇的事情?”
“是啊,皇上,母妃天性善良,她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定王也在这时候站出来跪到地上求情。
皇帝一双眼睛深如大海,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