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被春香铺了一床被子,刚弹得棉花芯子,很软和,饶是旅途辛苦,永宁也熬得下去。似乎是上天体恤,走这一晌,一滴雨也未落,虽然山路泥泞不好走,但到底这境况是好多了。
到了饭点,但为了让他们早些到三清镇,牛车却不停,春香爹和春香拿着一块干粮就着水一吃就得了,但永宁有她专门的病号饭,在春香的包袱里装着。
春香撂帘子朝里看,就见永宁躺在被褥里,陆晅坐在她身旁,正给她喂水。可永宁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别过脸说不喝了,“这水凉,我喝了胃痛。”
“凉么?”陆晅仰头也从水囊里喝了一口,“是有些凉,那不喝了。”
春香心道这是早上刚烧开的水,这才多久,怎么会就凉了。她并不在意永宁的胃症是不是真的很重,只觉得是她娇气罢了。
身子这般弱,肯定不好生养。哪像她,村里的妇女都说了,她屁股大,将来肯定能生儿子。
春香从包袱里拿出来早上刚出锅的点心,一直捂着,这会儿还温热,“姑娘,吃点东西吧。”
陆晅接过,将永宁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可永宁一看那糕点,眉头一皱,说,“我不想吃这个。”
陆晅却还好声好气的哄着,“知道你生病了嘴里没味道,先稍微吃一点,我们马上就到了,等到了镇里,想吃什么都有了,好不好?”
“不过是个小镇子,能有什么吃的,”永宁倔着不吃,“你肯定又骗我。”
“怎么会骗你,好歹吃点,有精神了好叫大夫早点走,难不成你想镇日和大夫住在一起?”
永宁这才不情不愿的张嘴吃了一口,“一点也不甜,还硬。”
“好好好,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叫小姐受这般苦楚,等回了家,我们好好补回来。”
回家?他们不是私奔逃出来的么,难道不是?
春香正想着,永宁嘴一努,说道,“把帘子放下来,我冷。”
春香脸上一僵,勉强笑了一下,放下帘子回身做好。
这厢帘子刚一放下,永宁就寻思了,难不成陆晅什么时候勾搭春香了?怎么她病了一趟春香这姑娘转变就这么大?在当事人春香眼里看来大概她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但在永宁看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方才春香掀帘子探身进来说话,虽是冲着永宁,但一双眼睛黏在陆晅身上怎么拽都拽不下来,听见她说水凉的时候,嘴角轻轻撇了一下,分明是不屑的表情。
这不对啊,她都已经跟春香“交代”过他们的关系了,怎么春香还是动心思了?永宁默不作声的打量着陆晅,撇着嘴摇了摇头,红颜枯骨,倾城祸水啊。
陆晅被她打量的毛毛的,忍不住问道,“嗯……怎么了?”
永宁慢慢嚼着点心,待咽下去才说,“展护卫这般惊才绝艳,风华正茂,啧啧啧,叫人炫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