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袭来,……那姑娘的脸,渐渐隐去……
宁驰一会清醒,一会昏迷,像是飘在空中,又像荡在海上,……
宁驰睁开眼,悠悠醒来,
疼,钻心的疼,……
身子像是不能动?
他伸长脖子,抬头望去,……
母亲姜氏夫人斜斜地靠在床榻边,睡着了。
这两天,母亲一直在这守着他,宁驰虽然在昏睡,但他是有感觉的。母亲很是疲惫,额头的皱纹比以前更深了些。
宁驰望着母亲憔悴、尽现疲态的脸,心生愧疚!
当娘的,心里系挂儿子,儿子没醒,她是怎样揪心难过?
他实在太不小心了,既在仇人面前露了怯,叫别人抓住他的软弱,他败在自己的心软,……这样,对仇人仁慈,对自己是伤害!
对母亲,更是摧心肝!
宁驰内疚极了。
他挣扎着慢慢坐起来,……胸前绑着厚厚的纱布,他试着动了动,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他记得,斐景升那一剑刺中他前胸,……那一剑,大概没伤及心肺,所以,他还活着?
他慢慢俯身下去,右手使劲伸展想勾一条毯子盖在母亲身上。
他一动,床榻跟着晃动……
姜夫人蓦地一惊,顿时就醒了。
她抬眸,看见儿子清亮的眼睛,“驰儿,醒了?”
“娘,儿子不孝,害您担惊受怕,”宁驰嗓子有些哽咽,“娘,孩儿不敌,……您一定很失望吧?”
“傻孩子,你很尽力了!”姜氏温柔的目光打量着他,“毕竟,他养了你十几年,……人非草木,……不过,经过这一晚的较量,原太子一党皆落网,剩下为数不多的在逃……”
“原太子一党?”宁驰眼皮一跳,脸色更加苍白,颤声道,“太子殿下怎样?……我……我昏迷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你昏迷不醒,”姜氏点点头,“陆明来找我……”
“大统领,您醒了?”陆明正好进屋,听到他的声音,高兴地走上前来,“头,您昏迷了三天三夜,……夫人请来了大夫,守了您三天!老天有眼,您终于醒过来了!”
陆明那高兴的样子无以言表。
“我昏迷了三天?”
宁驰摇摇头,像是要摆脱什么不好的念头似的,“我中了一剑,……从马上栽倒地上……好像,是谁接住了我?……那人呢?她有没有受伤?”
他记得,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挽着他,……
他记得,她胸前凝结的暗红色血花……
这……都很真实,那么强烈的呈现在他脑中。
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是梦魇,……他真糊涂了。
“多亏了清宁郡主!”陆明对这位郡主的好感急剧上升,“当时,斐尚书一剑刺来,我们几个都吓傻了!郡主从城门上一跃而下,拼了力在你落地前接住你,……郡主扶住你,大声叫我们先撤离太子府那个是非之地的!”
“是她?”
宁驰一愣,她一副追债脸,为何会救他?
“她,有没有受伤?……斐家的人没为难她?”
“那些人,都在怒怼太子的不仁,哪有人顾上她?”陆明瞥了一眼姜氏,“郡主可好得很,功夫不弱,我们,就这样趁乱溜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