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我独自在院中瞧着这人偶发呆。
秋婼慌慌张张从外面跑来,“公主,不好了!”
“怎么了?有事慢慢说。”
秋婼稍稍歇了口气,“方才,南宁上神去找天君退婚了。”
“你说什么!退婚!南宁亲自去的吗?”
“是,南宁上神同天君说……说不喜欢公主,不愿勉强,所以要悬崖勒马,退了这门亲事。”
许是怕我生气,秋婼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都听不到了。
南宁说出这些话时是什么心情呢?
“他现在在哪儿?”
“刚从琉玉阁出来不久,应该是回启辰殿了。”
秋婼话音刚落,我便拿着那人偶跑了出去。
我一路狂奔着,径直朝启辰殿赶去,恰好,南宁刚到启辰殿门口。
“南宁。”
南宁替我擦去额头的汗渍,“瞧你,哪里像个公主的样子。”
“我听秋婼说你去找父君退了婚。”
许是不想让我看穿内心的难过,南宁笑着打趣道,“怎么?可是舍不得?”
我踮起脚尖抱住了南宁,也许这样不太合适,但这是我想替姬瑶做的,就算只是朋友间一个最寻常的拥抱,我想,也足以慰藉他的心了。
“南宁,谢谢你。”我松开手,拿出那日他留下的人偶。“还有这个,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那以后,我还能到启辰殿找你喝酒吗?”
“当然,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离开时,南宁叫住了我。“瑶儿,若是北冥有负于你,我定不饶他。”
我们相视一笑,所幸,就算做不了夫妻,但至少,姬瑶并未将这挚友丢了去。
同南宁的婚约解除后,只觉得一身轻松,正巧午日阳光甚好,我躺在梨花树下的椅榻上,一面晒着太阳,一面吃着秋婼一早做好的茉莉乳酪,再配上刚用冰块镇好的瓜果,简直舒爽极了。
为了救我,戚远禁足期间私出浣云殿之事还是被天君知晓了,不过,好在南宁在旁及时解了围,天君又念在他救我有功的份儿上才不予追究,原先罚的百年禁足也只剩一年,便索性一并解了。
也不知戚远现在在做些什么,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到浣云殿去,再顺便说说这凼砚草之事。
我吩咐了秋婼将剩下的茉莉乳酪全都拿上,连着那瓜果一同带到浣云殿去。
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亦或是我们本就心有灵犀,我方踏进庭院,戚远正巧从内室出来。
秋婼给北冥行了一礼,将那些瓜果乳酪摆好后便退下了。
“我还打算到微羽宫去,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是吗?看样子,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我拉着戚远坐下,将那茉莉乳酪推到他跟前。“这是秋婼今早采了新鲜的茉莉花,用天山上的雪水做的,甜而不腻,很是清凉,你尝尝看。”
戚远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确实不错。”
只顾着说话,差点将正事忘了。“对了,凼砚草之事你有何打算?”
“我仔细想过了,幻境内外的关联只有泯殇和凼砚草,冰龙血不可能幻出此镜,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凼砚,或许,这株草便是我们走出幻境的钥匙。”
我迫不及待,“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丘海将那株草拿来。”
戚远将我拽了回来,“去丘海不难,难的是那株草周围机关重重,稍有不慎,这幻镜便会有坍塌的危险,到时候,我们都要死在这儿。”
“那怎么办?”
“这草是你送给泯殇的,由你出面,泯殇自会给你。”
没错,只要姬瑶开口,泯殇定会将凼砚归还,再者,我早先也答应了泯乐要帮泯殇打开心结,刚好可以一并完成了。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我还忧心了许久。”我将食盒收拾好。“不同你说了,我先走了。”
“去哪儿?”
“回去写拜帖,这样的话,我们最迟后日便能去丘海了。”
戚远将我手中的食盒拿了去,放到一旁。“不急,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