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戚远往丘海递了拜帖,我们也说好在南天门会和,一起向泯殇讨要凼砚草。
可我在南天门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始终没瞧见他的身影。
若无要事,戚远断不可能让我等如此之久,我的心不由担忧起来。
一个身影匆匆而来,身形同戚远极其相似,本以为是他,可离近了一看,却是南宁。
“南宁?你怎么来了?”
南宁一脸焦急的模样,“北冥在诛仙台,要废除当年立下的歃血书。”
明明与我约好,他又怎会突然去废歃血?难道是天君……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施法赶往诛仙台。
歃血书以起誓人的心头血为祭而立,自然也要用起誓人的心头血才能解开。除此之外,还需依次承受极尽天雷、烈日炎火、和琉璃玄冰三道酷刑。
可很少有神仙能将这三道酷刑都悉数抗下的,大多到炎火之刑,便已承受不住了。
我到时,戚远被仙术绑在了诛仙台,身上全是天雷落下的伤痕,嘴角也已经流了血。
“北冥!”
天君在一旁望着,见我赶来,命令道,“拦住她!”
“父君,自古以来便没有神仙能将这三道天刑尽数受下,还请父君能网开一面,待他受完这四十九道天雷便罢了吧。”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就该承担选择的后果。”
看着戚远痛苦的模样,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父君,女儿求您,求您对北冥上神从轻处置。”见天君不为所动,我跪了下来,朝着他落座的方向一个劲儿的磕头。“父君,女儿求您,求您从轻处置,女儿求您……”
“南宁,将公主带回微羽宫去。”
天君的命令,南宁自是不能违抗,可见我额头都磕出了血,南宁更是不忍。
“天君,虽说北冥违了昔日立下的歃血书,但规矩之外还有人情,看在北冥和公主两情相悦的份上,请天君网开一面。”
“你的意思是本君无情?”
南宁急忙拱手俯身,“小神不敢,只是……”
“他若连这点苦都受不得,又如何谈得上喜爱本君的女儿。”
天雷之刑罚尽,雷公电母收去术法,戚远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抚住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来。
我催动灵力推开拦在面前的天兵,只身跃上诛仙台。
“你怎么样?”
他抹去嘴角的血渍,有气无力道,“我无碍,你先回微羽宫去。”
我知道,戚远不忍让我见他痛苦的模样,可我又怎能安心离开。
“我不!”
“听话!”
“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听,唯有此事不行。若再受那冰火之刑,你的元神定会受损,又如何能安稳地待在这具躯壳里?”
千年前,戚远还是北冥的时候,确实一个人扛过了三道天刑,只是受刑之后,七成的修为都尽数没了。但如今不同,他只有一丝元神进了这幻境,就算勉强抗住,恐怕也会落得个元神尽散的下场。
“我自有办法。”
“你骗我……戚远,你听着,我顾青九惜命,亦不要命,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独活,大不了,我们都死在这幻境中,做一对亡命鸳鸯。”
“九儿……”
未等戚远说完,我飞身而下,到了天君面前跪着。
“父君,若不能免罚,那便让女儿替北冥上神受剩下的两道天刑。”
听我如此请求,南宁慌了,“姬瑶,不可!”
天君怒气更甚方才,“荒谬!堂堂天族唯一的嫡公主,居然为了男子卑微至此。你可知,以你的修为,若是受了那两道天刑,后果如何?”
“轻者,元神受损;重者,魂飞魄散。”
见我心意已决,南宁跪到我身侧,向天君请旨道,“天君,小神愿替公主与北冥受刑。”
“你们要知道,不是本君要惩治他,是他自己要废除歃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