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位么……”水溶笑得淡然,“孩儿并不稀罕。”
王妃眼圈又红了:“我知道。可是,你父王……权且当做是对你父王的一种念想,也不行么?”
水溶把头低了下去,十八载深恩,劬劳未报,他又怎忍心看王妃再次神伤?只得低声应道:“好吧。”
王妃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又叹了口气:“早知会弄到今天这等地步,我又何必把那件事告诉你?”
水溶淡淡一笑:“即便母妃不说,孩儿迟早也会知道,早一日晚一日并没有什么分别。”
“可是,”王妃怜爱地看着水溶那有些消瘦的面庞,“看你憔悴成这样,母妃这心里……”
水溶忙把话题岔开:“天气日渐寒冷,母妃身边的棉衣似乎有些旧了,孩儿已经命人采购了新棉絮,过些日子把旧衣换下来吧。”
王妃叹了口气:“凭你怎么安排吧。”
隔了几天,水溶换上朝服第一次登上了朝堂,由古宋国昭德皇帝亲自加冕,承袭老北静亲王的爵位,成为一等郡王(依古宋国国制,每传袭一代,爵位都会递减一阶)。
是时逢古宋国昭德二十四年冬,十一月初二。
却说黛玉回到大道医馆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忙跟雪鸢说:“你不觉得那个白衣人有些眼熟吗?”
雪鸢想了想,点了点头。
黛玉搓了搓手:“你觉得像不像北静王府的世子水溶?”
雪鸢笑道:“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姑娘那时扮得活脱像个掏炭的小子,和如今那是天壤之别,还怕他把你当做失踪人口捉回去不成?”
隔了几日,传出来新北静王继位,夸官三日的消息。
谁知当水溶的夸官队伍来到大道医馆附近之时,水溶突然从那匹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迈步进了大道医馆。
随行的王官、侍从都慌了,忙跟了过来,却被水溶挥手挡在了门外。
他只觉得自己有必要进来一趟,这里有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而且似乎有即将错过的可能……
大道医馆中,所有人见到王爷驾临,慌忙都跪地迎接。
水溶视若未赌,直勾勾盯着那道阻隔他视线的墙体,问道:“里面是什么人?”
馆主林远臣忙道:“回王爷,里面没人。原本那间屋子是小徒的,不过今日一早她家中有急事,刚刚已经动身回原籍去了。”
水溶觉得心中一紧,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忙追问道:“他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
林远臣奇怪的看了看他,答道:“小徒戴玉林,乃是姑苏人氏……”
水溶大踏步出了大道医馆,翻身上马,直接回奔北静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