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位高生野心,自从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后,王进忠的心也不甘寂寞起来。
加之早年间一念之差惹下孽债,已是后退无路,欲罢不能。
他如今看准了昭德皇帝对自已一味纵容,便半明半暗地参与众皇子夺嫡之争,如今已成功将三皇子拉拢到自己阵营之中。
他知道,北静王水溶虽然刚刚继承王位,但是想当年老北静王乃是拥兵百万的一镇诸侯,虽然故去多年,但是北疆的百万雄兵非北静王府不能调动,何况北静太妃还和皇后是姑嫂至亲。水溶的态度至关重要。
可是为何水溶和他的一位故人面貌极其相似?不久前曾经有夜行人进宫夜祭已故多年的宸妃,与他对了一掌,负伤逃逸,令他如鲠在喉。那夜行人的身量举止,与水溶倒有几分相似,于是悄悄向北静王府派了不少眼线,结末就看到水溶活蹦乱跳在府中,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
但他兀自不放心,怂恿皇帝以晋封王位为借口,召水溶上殿,借着给水溶更换朝服之际,在水溶身上检查了一番,他所修习的武功乃是至阴至寒地玄冰掌,中掌者一年之内都会半边身子发冷半边身子发热。若是发现异状便可以谋逆罪斩杀水溶。
他怎知他所检验的并非真正水溶,乃是离垢?因此心头最后一点疑虑彻底消散。
如今要做的,便是全力拉拢水溶为己所用了。
隋子明暗急:表哥啊表哥,你倒好,跑去苏州密会佳人,却让我跟这个老不死臭太监打太极!这老东西比狐狸还狡猾,稍不留神就被他算计了去,偏偏姑妈还放手不管,要我独自应付!唉,我叱咤风云的离垢大侠怎么这么窝囊啊!
王进忠端起面前的青花瓷小盖碗,右手拇指中指捏着茶杯盖儿轻巧地抹了抹茶沫,小小地抿了一口茶,微笑道:“王爷,不是老奴瞎操心,咱家伺候了三辈皇帝,虽然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在位时间短,可是这天下仍旧治理得井井有条,当今皇帝自不必说,那是古往今来第一明君。
可是皇上毕竟年事已高,这大好的江山必然会有交给某位皇子的那一天。不过呢,几位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谓是不分轩轾,因此心中总也拿不定主意,该把这千钧的担子交给哪一位好。
老奴深受皇恩,少不得要替主子分忧。据咱家这么冷眼看着,三皇子聪明睿智,行事果敢大方,并且知人善任,何况又是皇后娘娘嫡出,是名正言顺的皇储不二人选……”
隋子明面带微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却把王进忠祖宗十八代都亲切地问候了一个遍。
正在这时,小书童山儿过来斟茶,当背对着王进忠时,悄悄眨了眨眼,隋子明会意,忽然一捂肚子,叫道:“哎哟,不好!老总管,小王忽然腹痛如绞,须失陪一下。”
王进忠点了点头,笑道:“王爷玉体重要,请便,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