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冷笑道:“我母亲和弟弟都是怎么死的?亏他们也有脸见我!若不是爹爹心软,我也不能容他们至今日!”
雪雁道:“太妃说,他们以礼相请,只怕不好不去……”
黛玉一皱黛眉:“他们此刻窝里斗,恐怕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的,我可不想去看这场猴子戏!”
雪鸢捧腹大笑:“姑娘真是个妙人!先说他们乱糟糟的跟一群鸡鸭似的,转头又成了猴子山上的玩意儿!”
黛玉脸上却没笑容,反而整个人都有些懒懒的,叫雪雁:“替我跟太妃说一声,就说身上不好,不去了。”
第二天,黛玉起的有些迟了,梳妆之后,连早饭也懒得吃,带着雪雁到园子里摘玫瑰花儿。
雪雁问道:“姑娘,你又不爱插花儿,摘这些玫瑰做什么?”
黛玉仔细地从花枝上摘下一朵小小的花骨朵儿,微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一根花枝上,若是有一朵花,必定开得美艳非常,可是花骨朵儿一多,挨挨挤挤,哪一朵都开不大了。而且,这些花骨朵儿晒干了略一炮制,可以泡茶喝,有美白肌肤之功效。”
“哦,”雪雁笑道,“那要多采一些才是!”
正说着,雪鸢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姑娘!姑娘不好了!”
黛玉瞟了她一眼,继续采自己的花,雪雁嗔道:“你满嘴里胡说些什么?”
雪鸢轻轻照着自己的左腮拍了一下,说道:“姑娘,贾家把你给告了!皇上下了圣旨,要你即刻进京呢!”又道,“要我说这家子人家真真疯了,贾元春刚出了事还不说安生点,偏偏要找不自在!”
黛玉从容一笑,命雪雁好好把摘下的花放好,回房换好了朝服,这才姗姗来到前面,接了圣旨,跟着前来传旨的太监一同上殿面君。
金銮殿上,贾赦仍旧伏地跪着,满面泪痕,他身旁是贾政。
黛玉到的时候,贾赦正道:“老臣已经和二弟划清界限,若是之前他们做的事曾叫微臣知道,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黛玉来到丹墀之下,盈盈拜倒:“臣女林黛玉参见皇上!”
贾赦一听黛玉来了,便回转头来,一脸的痛心疾首,低声道:“外甥女,你也太不晓事了!那故去的,是你嫡亲的外祖母啊!你竟……唉!一家子至亲骨肉,竟弄成今天这种局面,真叫人心寒呐!”说着涕泪齐流。
昭德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镇定自若的黛玉,道:“黛玉,你是朕亲口加封的灵欣郡主,据朕所知,你向来知书识礼,嫡亲的外祖母去世,竟不闻不问,必有缘由,朕许你剖白。”
黛玉谢恩之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清凌凌的眸子直视着贾赦,桃瓣一样的唇轻轻开启:“贾大人,往事不堪回首,你真的要黛玉在这金殿上说出来吗?”
贾赦被她的眸光看得有些发毛,贾政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自家事自家知,这么逼黛玉不是自寻死路么?贾赦本来还有些犹豫,被贾政这么一拉,反而把心一横,道:“我们贾家问心无愧,你爱说便说,但不要血口喷人,最起码要拿出使人信服的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