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本次郎喘了半天气,终于说道:“这样的美人的鲜血一定很美味吧?”伸手揪住了宝钗的头发,扯下她肩头的衣服把头伏了下去,露出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下。
宝钗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乎晕了过去,却仍旧能够清晰的听到藤本次郎喉间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这是今天为止她遇到的最可怕的事,终于禁受不住刺激,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颇为奢华的大房子里了,知不知为什么自己身下只有一张席子,伸手一摸,原来那是一张类似于炕的床,不过没有炕洞之类的东西,而且十分低矮。
颈间传来一阵剧痛,她发觉右手也有些麻木,直到确认房间里没人,这才坐了起来,拿起床边的镜子,轻轻褪下右肩的衣服,发现右肩至脖颈有三个深深的牙印,肩膀那里甚至血肉模糊,不过明显被处理过,所以并不是十分疼痛。
将衣服拉好,把镜子移到脸部,她的脸色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一双美丽的杏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眸子十分暗淡。藤本倒是没舍得在这张脸上下手。心中一痛,难道从此之后,自己的命运便是如此了吗?这些东洋鬼子简直不是人!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生怕那个半人半鬼的藤本次郎再来折磨,忙拉开被子倒下,但是身子却忍不住瑟瑟发抖。
门一开,屋子里先飘进来一阵香风,紧跟着灰原的声音道:“夫人,既然已经醒了,就不要装睡了!”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榻前挨着宝钗的身子坐下,“唉,奴家服侍藤本大人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感兴趣,夫人,你当真是好福气啊!”
宝钗忽的把被子掀开,怒目而视:“你滚!你们都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你们根本就不是人!滚啊!”抓起身边的枕头用力拍打灰原。
灰原格格娇笑着,手腕轻轻一绕,便已从宝钗手中夺过枕头,漫不经心地丢在地上。
宝钗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无边的恐惧很快攫住了她的心,花容失色的快速缩到床角,嘶声叫道:“你……你这个恶魔!你走啊!”
灰原把自己娇嫩的双手递到宝钗面前,似讥似讽的道:“我说夫人,恶魔能有这样一双完美的手吗?呵呵。老实跟你说,你睡着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替你检查过身子了,你如今充其量只能算半个女人,唉,可惜啊,若不是这张脸这样美丽,这个身子这样完美,恐怕我早都跟藤本大人说做掉你了!”哼,留着你,也不过是更我争宠,你以为我愿意留着你吗?
宝钗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半个女人?难道我被那个死胖子咬了,就已经变成和你们一样的恶魔了吗?”
灰原轻蔑地摇头:“我们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人,并不是什么恶魔。我说你是半个女人,是因为,”她猛地伸手掀开了宝钗身上裹着的被子,指着宝钗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如今不过是徒具其表的女人罢了!哈哈哈!”
宝钗整个人似乎都石化了,只感觉躯体里空荡荡的,灵魂都瞬间消失了一般,两道冰冷的泪水顺着美丽的面颊滚落。这件事她其实早有准备,虽然李太医一直吞吞吐吐,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知不好了的,可是猛然间听到别人这样说,她还是一时难以接受,何况对方还是个自己认定不是人的人!
灰原再次把被子替她围上,安慰似的说:“你也不必太难过,女人要想使男人快乐,不一定要靠那里的,对不对?”她的手在宝钗脸上轻轻抚摸,“你知不知道,女人浑身都是宝?”
宝钗身上一阵恶寒,躲避瘟疫似的躲避着灰原的手:“你走吧,就算是成了一个名义上的女人,我也不会跟着你们这些恶魔,学哪种无耻之事的!”昏迷前,她清醒地看到了高台下那些倭女是如何伺候身边的男人的,她觉得很恶心!
灰原款款站了起来:“好吧,如今你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若肯学,将来你还会有荣华富贵、发达的那一天,但你若执迷不悟,哼哼,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倭国人的手段!”说着快步离去。
宝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量,颓然倒下,泪水,再次漫过眼帘。
过了也不知多久,她的脑海中终于慢慢有了知觉,她知道除非死,否则便要受无穷无尽的折磨,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她呆呆的抬头望着房梁,慢慢站了起来,把屋里装饰用的彩色幔帐扯下,撕成一条一条,连缀起来,一头系上灯台,用力甩过房梁,搬过一把椅子,登上去,把布条打了一个死结,慢慢把头伸进绳套,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这短暂的一生的经历迅速闪过脑海。
幼时,自己是全家人眼中的珍宝,漂亮可爱不说,而且聪明过人,学什么东西从来不用第二遍,小小年纪便有才女之称。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也会如同顺水行舟一般,谁知到竟在十岁那年遇到了命中的克星,林黛玉!
从那之后,自己似乎便一直和她周旋,和她争竞,那时候虽然她还小,可是将来的风头一定会盖过自己,所以自己一直在想方设法除掉她!可是得到的是什么呢?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十四岁,进了贾府,本以为可以接着贾府的权势进入后宫,大展拳脚,谁知却遇上了贾元春这个嫉贤妒能的妒妇!硬生生借口自己出身不好,以权压人,要自己嫁给贾宝玉!宝玉那个窝囊废怎么配得上自己?
这中间,自己曾遇上过水溶,那是堂堂的北静王啊!没想到他是那么年轻,那么英俊,那么有风度,他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会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作为一个女子,能嫁这样一个夫郎,今生复有何求?可是,为什么他非但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还想法子折辱?原来,他心里只有一个林黛玉!
我怎么能屈服?怎么能认命?虽然林黛玉一身的清净淡泊超然的气度是自己所无法企及的,但是自己的雍容华贵、端庄大方不也是她所不具备的吗?两个人在一起也不过是芝兰玉树平分秋色而已,而自己也曾有过和她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想法,可惜最后皆因水溶的绝情而破灭!
我不甘心啊!我薛宝钗生来便不是庸碌一生的命!所以虽然嫁了宝玉,仍旧在步步为营,慢慢接近了地位权力更胜一筹的三皇子。呵呵,本以为以自己的美貌和智慧已经牢牢俘获了这个男人的心,谁知道,其实他不过是把自己当玩物罢了!
细数起来,这二十年的短暂生命中,自己所拥有的竟是一个又一个可悲的失败!
泪水一滴一滴坠落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宝钗把心一横,踢开了脚下踩着的椅子,猛烈地勒痛、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她手脚一阵乱动,很快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北静王府中,北静太妃、林如海、水溶、黛玉回来之后并未休息,而是团坐在一起喝茶。
不多时,有人来报:“三皇子果真卧病在床,起因便是他的新宠蕉姑娘,也就是原来贾府里的三姑娘探春,突然脸上长出黑毛变成了一个怪物,而那时两个人才刚刚欢好过,所以三皇子惊吓过度。
三皇子的爱宠牡丹夫人薛宝钗,今日下午离府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她之所以出府是想求郡主替她求情,让王爷找人搭救她在狱中的哥哥薛蟠。如今已经确定,薛宝钗已经被倭国使者抢到使馆。”
黛玉微微皱起了黛眉:“这些倭人眼里也太没人了吧?竟然敢当街抢人!”
北静太妃笑道:“他们来这里本来便是为了示威,还有什么事不敢做?何况弄清楚了,薛宝钗也不过是和他们狼狈为奸的三皇子的一个妾室罢了,便是当做礼物要过来,三皇子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林如海蹙眉道:“这样的皇子将来如何能够担当重任?我们要想个法子把这些倭人赶出去才是!”
水溶摇了摇头:“可是如何能过皇上那一关?皇上年轻时虽然勇武果敢,但如今上了几岁年纪竟有些怕事起来,否则便不会在方才倭国使者说要见黛儿的时候,把事情全都推到叔父身上了!而且倭国使者一再提出无理要求,他虽然心中不高兴,却也在一直退让,由此可见,若是倭国使节在我们这里出了什么事,恐怕他便第一个接受不了。”
林如海沉吟道:“溶儿言之有理。可是这天下并非一人一姓之天下,夫天下者,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即便皇上难以接受,为了普天之下的百姓不受灾殃,我们也应该对这些倭寇强硬起来。”
黛玉插道:“关键是我们这一头单独强硬根本不起作用,若是南疆战事再无扭转之机,什么都是徒劳的。”此事还需要仔细筹谋才是。
林如海捻须微笑,把眼光投向水溶:“这一点只怕溶儿已经有了定计。”女儿长大了,见识也不凡,但毕竟没有水溶见解独到,还是要听听水溶的意见。
迎着黛玉质疑的目光,水溶有些尴尬的道:“我已经派了战天雷去南疆了。虽然如今我们和倭国暂时休战,但是局部战事仍未止歇,所以我想采用蚕食的法子一步步瓦解倭人在我们南疆的势力……”
林如海一拍大腿:“果真好计策!若是我们在接到捷报的同时对倭国使节施以重压,则不怕他们不服!”不错,水溶真不愧是帅才!若是大势底定,他……自己这半生所谋也算不枉了!只是女儿未必欢喜。唉,世间难得两全法啊!还是先顾眼前再说。
北静太妃神采飞扬,问水溶:“溶儿,用不用母妃亲自披挂上阵啊?”想起当年叱咤风云的岁月,北静太妃只觉得自己瞬间年轻了起来。
水溶怎不知太妃心中所想,忙笑道:“母妃一向闻战欣喜,不愧是一代巾帼英豪。不过南疆倒不必麻烦母妃,可是北疆的事,母妃却不得不多操心了。离垢这些日子总是心事重重的,我怕他这样下去会憋闷坏了,所以想让他陪着母妃去北疆,不知母妃意下如何?”
太妃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过母妃想等你和黛儿成婚之后再启程,”把脸转向林如海,“我说亲家,你没意见吧?”
林如海微笑着摇了摇头。
黛玉羞不可抑,把头低了下去。
水溶迟疑着道:“可是……”
北静太妃把眼一瞪:“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这么大好的一个增进感情的机会你若不要,不是傻了?
黛玉忽然抬起头来,微笑道:“他的意思我明白。”
太妃和林如海立刻把眼光转移到她身上,齐声问道:“你明白什么?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