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淡淡说道:“臣请皇上恩准臣可以自行选择随行部将,并且不必皇上指派监军,不知皇上可否答应。”
昭德皇帝微微不悦,水溶这样要求,分明便有不听皇命之嫌。若是真被他立了大功,北疆原本便已是他水家在做土皇帝,那么南疆岂不也成了他们囊中之物,自己这个天下岂不去了一半?心中犹豫,不肯立刻做出决断。
左班丞相魏大城出班奏道:“吾皇明鉴,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君王昔年也曾领兵平寇,自然知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事事皆待圣命裁度,难免不会贻误战机。所以,水王爷所求合情合理。”
魏大城在朝中一向以直言敢谏著称,从来不曾有过半点私心,因此对他的话昭德皇帝还是肯信的,又思虑了半晌,终于点头道:“如此,遍一切皆有水卿定夺,退朝!”虽然应允,到底心中仍旧不快。
水溶却不在乎这些,照样聚拢了一大批有能之士,量才录用,又请林如海随军督察。
昭德皇帝心中有气,故意在拜帅那日迟到早退,且草率敷衍了事,水溶、林如海等也不在意,仍旧誓师南下。水溶自有一套提升士气的法子,所以昭德皇帝的消极态度并未对士气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何况水溶的成功与否关系着南疆国土的收复和丧失,昭德皇帝心中再怎么不痛快,也不会在粮草等后勤补给上为难水溶。
林如海既然随军出征,北静太妃又和隋子明去了北疆,黛玉便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于是和雪雁化装成林如海身边的两个小书童,也随了去。
战天雷已经在南疆做足了功夫,串联起大批当地土著,歃血为盟共同抗击倭寇,并且和他们商定,若是这一次朝廷大军再有上次的扰民举动,他战天雷便反了朝廷和他们共同进退。由于战家在南疆享有很高的声誉,当地土著极为信服,纷纷表示赞同。
水溶治军严谨,一路上秋毫无犯,赢得了百姓们的一致好评,更加上有林如海随军,不断地解决沿路官府遗留下来的冤假错案,大军军威逐日上升,士气尤为高涨,纷纷以水家军自居,以追随水溶为荣。
沿途也有些百姓情愿送儿郎参军,击退入侵倭寇,水溶择优录用,给予其家人丰厚的安家费,即便未曾录用的,也会好言安慰,赠银、赠药、赠粮。
及至抵达南疆之时,水溶的大军已经从最初的三十万壮大至三十五万,经过不间断地训练之后,个个骁勇善战,不说能以一敌十,最起码能够以一敌百,并且都精擅水路作战方式。
战天雷率领百黎各族首领亲自相迎,水溶丝毫不端架子,和各位族长言谈甚欢,他的真诚和坦率很快便赢得了当地土著们的好感。
水溶第一次作战并不准备让土著参与,只是请了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他知道,虽然族长们对他表示了好感,但并非完全信任,只有拿出自己与倭寇血战到底的决心和行动,他们才会全力支持。
到达南疆的第二日,水溶便将战天雷、林如海、黛玉召集在一起,研究第一场作战该如何开始。
战天雷道:“元帅,末将要提醒你的就是,倭寇善于刺杀,既然知道元帅领军前来,必定会派刺客前来,一则试探军中戒备情况,二则给元帅一个下马威。当日,三皇子便是被此刻吓破了胆,才会举措失当,一而再再而三犯下不可更改的错误。”
黛玉抿唇一笑:“这件事交给我好了。”
众人纷纷把奇怪的目光投向她,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黛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法子便是使智不使力,此刻不来便罢,倘若来了一定逃不过我所布下的天罗地网!”
众人见她如此有信心便不再多问,谁知到隔墙是否有耳?
次日天亮,水溶正和战天雷、林如海商议如何发兵之事,黛玉含笑命人推进来两个五花大绑的黑衣倭国武士。
战天雷摇了摇头:“根据以往的经验,即便是活捉了俘虏也休想从他们口中得到半点口供,而且看守稍微一松懈,他们便会切腹自杀。唉,他们对自己尚且如此残忍,更别说对待敌人了,所以历来我们和倭寇作战都是宁死不降。”
黛玉微笑道:“你们没有办法并不表示我也没有办法。我既然活捉了他们并且带了来,便有令他们开口的信心!”
战天雷看着黛玉那张充满自信的面孔,越发觉得美艳无双,不由得呆了。
水溶自然明白黛玉的想法,点了点头,道:“那么,便开始吧!”
黛玉悠然落座,向雪雁递了个眼色:“可以开始了。”
雪雁嘟囔道:“怎么又是我?”走过去捏住那两个人的下巴,给他们各服下一颗黑漆漆的药丸,拍了拍手走到一旁。
战天雷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法子?”
水溶笑道:“你久在军中,何曾见过这些?黛儿师从绝世名医,学了一手好医术,自然也精擅用毒之术,只要略施小计,叫这两个人受不了折磨,便会吐露实情了。”
看到战天雷脸上露出些不忍的神色,黛玉耸了耸眉:“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付非常之人就要有非常手段,若是对这些人也有仁善之心,哼,恐怕倭患难平!”
战天雷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走到一旁静待审讯结果。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没有半盏茶的时间,两个刺客便已受不住了,发出声声惨叫,不住地叩首求饶。
黛玉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接下来的事情我便不管了,你们自己安排吧!”起身带着雪雁走了出去。
水溶微笑道:“审讯的事,我自然是责无旁贷。”两名倭寇已经是精疲力尽,无论水溶问什么,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