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手扶着笼子,睥睨的看着蹲坐在地上的狼狈不堪的女子,语气镇定:“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她也毫不畏惧,两手撑到后面,凤眸一深,闲适地看着他,苍白的嘴角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形:
“你猜。”
此刻,她的内心压抑到竟然有些狂喜,而且这种感觉竟然相当刺激,就如同天光破开了云,重见了天日;又仿佛剥开了她最隐匿的伪装,用一只锋利箭头直指她的核心,马上就快要刺穿她的全世界,继而走向毁灭。
这一句“你猜”,玩味又狂妄,仿佛这一切是一场孩子似的恶作剧——谁当真了谁就输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润泽明澈的瞳仁眼周竟有发红。
“你既是魔族派来仙界的探子,一直潜伏在我身边,不就是想要破天狼的解方吗?”
她一双凤眼目光犀利地一转。
“不错,正是如此。”
她埋下了头。
“但是你需得搞清楚,我是被你叫过去的,而不是故意去接近你的。况且我也只是顺便打听一下破天狼的事情,也不是日日处心积虑地算计你——我没想那么多。”
他听她这语气,眼神又冷了几分。
他忿然作色:“照你这么说,这还是我自己招惹你的?”
他垂目,眼睛里再看不出一点情愫。他在笼子边来回踱步,直到找到她脸的方向。
她在这种威压之下,抬起了头,却看见他眸底的瞳孔缩起,那目光锐利得似乎快穿透她,是要将她的心底看个究竟。
“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表示疑惑地偏了偏头:“你私通魔人又假意救我,博取了好感但又怕深陷其中,眼见着明觉山上事情快暴露了,于是你就全身而退了,妄图来个金蝉脱壳?”
果不其然,他还是想到了这一层里去。这是多好的逻辑,让她觉得自己也本应该这样做。
事到如今,那一切关于爱的字眼都显得太愚蠢,那种笨拙的纯洁,染上了一切恶的污名,再也洗不干净。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坚韧而刚正:“私通秘务院来杀你——我可没有那种本事。不是我做的事,你强行扣到我头上,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他把手放在了笼子上,只是轻轻地一敲,便发出一声“铮铮”的鸣响。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信你吗?”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像一个反派在结束一切之前,例行的慷慨陈词:
“我也可以告诉你,早在海角之巅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她抬眼,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从没看清过眼前这个人。
他的手离开了笼子,眼神漠然地滑过她。
“一般的女子入了军营,总会戒备三分,而你横行无忌,却全然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侍女该有的样子。于是我便派人天天暗中盯着你——”
他看向她,峰回路转:“却因没找到证据,空口无凭,倒也不能拿你怎样。”
他断了一断,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