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觉山梵净掌门闭关的第五日晚,从来卢峰传出来了一道诏令:
掌门尊座诏令前线的洪台仙君,凌峰仙君与夜坤仙君,率一千弟子速回明觉山,而其余的就留在海角之巅协助善后,晚些再将之召回。
梵净掌门还顺便吩咐众仙要准备酒肉,他要摆宴酬谢将士们的辛苦奋战。
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然而,到了这第二天,梵净掌门依旧没有露面。
而彭山派便沟通了南岭的各路仙人,说要与明觉山的诸仙一道摆宴庆贺,而且连地方都已经选好了,非要在上回梵净掌门举办寿宴的承天大殿举行。
而这一日,天气也是同样的风和日丽,一如往常。
一只仙鹤从云间穿过,破开了太阳照射下来的光晕,一直飞到了明觉山的山腰上。
而就在明觉山山腰上,有一间曾为哨岗的仓库。
而就是这间密闭的仓库,外面却被布下了重重法阵,还有人专门看守。
这里面关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这两个人被分隔于一道铁栏。隔着那道铁栏,那男子一直往那女子的方向看过去,他看着那女子仰着面在地上呼呼大睡。
突然,那女子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颤了两颤。
一双凤眼徐徐地睁开,那眼皮又眨了一眨,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我死了吗?”她的嘴唇动了两下。
“你没死,我们已经换了个地方关着。”他道。
苏湮颜依稀之间听见了花羡的声音,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连忙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脸,身体——抬头又看见一个俊朗如月的男子正在注视着她。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花羡:他的模样依旧那样轩若朝霞,风流倜傥——但除了他们之间隔着的那道铁栏杆略显出了几分凄凉。
她惊讶至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表哥?难道我是在做梦吗?难道死了也会做梦的吗?”
她只记得之前的那个什么无情法阵,已经快把她彻底给吞没了——当时明明有那么多仙人想着要来弄死她,怎么自己竟然还活着?怎么她会那么厉害没有死成呢?
“你别想了,人家就根本没想过要杀你。”花羡眉眼一弯,轻松地说道。
她惊讶得往前爬了一步:“你说什么?!”
她道:“我们可是魔族,仙界的人怎么可能不杀我们?你是在说笑吗?”
花羡却笑了,像一个师父一般语重心长的教导她:
“你且记住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以利来’。像我这样的人,我活着比起死了,对他们而言可是有更大的作用呢。”
随即他又语意一转:“可我不知道是,他们要你活着做什么。
但我想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想法:要是你死了,我没死,到时候说不定我也会要死要活的,所以他们就留下了你一条命。
我觉得至少在这一点上,这些仙界的人考虑得还是蛮周到的。”
苏湮颜却愈发搞不明白了,她不断地摸着自己手臂,又掐了好几下。
于是花羡就靠到了铁栏杆上,朝她勾了勾手:
“好妹妹,来来——到你哥哥这里来。”
苏湮颜闻声,愣愣地爬了过去。她又看着花羡那张鲜活的脸不断地放大,不禁眼睛都热了,瞬间抱头痛哭了起来。
花羡见她这样很是无语:她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
他还以为她会高兴都来不及呢。
看来她真是吓着了,于是他就朝她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