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芙身为留文国贵族之后,自小教养得何等端雅,然而她此刻听闻此话,不禁瞪大了眼睛,红着耳朵,怔在了原地。
“神主,这样,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苏湮颜正色,眼神严肃无比:“又不是第一次了。”
又不是第一次......
秦尚芙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看来那仙界掌门之间,当真......
不堪细想!
秦尚芙承受着极大地压力,无奈地领命,却听神主又说了一句:
“若是他碍于面子不肯来,你就告诉他,若他不来,本尊就传唤沐潇宫的人来,若是这样他还不肯来,那就遣两个侍卫,直接把人给我绑到沁欢宫来。”
因为神主的话语太过震撼,秦尚芙不禁耳跟发烫,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伏在地上时,她心想:久闻魔界的女子多开放,如今想来,神主她实乃性情中人!
“快去吧!本尊不想久等。”
苏湮颜叹一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
秦尚芙见神主竟如此心急,立刻退了下去!
入夜,月深沉,沁欢宫外面的风铃玲玲作响。
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姜青未在侍卫的跟随之下,跨进了这香气围绕的沁欢宫。
侍卫送到寝宫门口便不再跟着进去了,他跟着前面的二三个侍女,穿梭于这黑黢黢的宫闱之内,尽量保持步履间的镇定。
他自认为,自己这么多年来什么世面没见过,然而走进这沁欢宫,却是他最想不到,也是最紧张的一次。
他心想:万观天神主,果然是好大的口气,夜里传唤,威逼侍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这话说出来的。
来到宫闱的最深处,旁边有个屋子水汽弥漫,侍女在这里停住。这时,又有一个侍女端来一叠衣物,低下头,细声细语地说道:
“神主说,侍寝前,要沐浴更衣。”
人尽皆知,仙界人向来是最爱面子的。
而他,身为明觉掌门,更加是爱惜羽毛,洁身自好,从未沾染过这类事务,怎禁得住今日被这般对待?
听见方才那侍女说的话,他几乎是停在原地愣了愣,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直到那侍女举得手都酸了,他才缓缓地伸手,硬着头皮接下了那衣物,之后便迅速转身拐进了旁边的汤池宫。
长夜寂寥。
苏湮颜跪坐于蒲团上,一身舒适的睡衣,任凭长发自然地垂落腰间。她于通向庭院的走廊处摆了一小桌夜宵,桌上有酒,有小菜,有水果,只等人来。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外有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一声木门碰撞的声音,门开了。
走入这间寝宫,只见里头点了三盏莲灯,烛光昏昏,暖香盈盈,似要将人的神魂扼杀在里头。
姜青未迈着沉重的脚步踏进这里,出于本能地上下打量一番:
只见这里华丽而宽敞,地上是由兽毛编织而成的地毯,头顶上方是精美的华藻——但因为烛光太暗,不能将华藻上的图纹看得真切,头顶上方模模糊糊的一片,反而倒像是太虚幻境。
他裸足踩在地毯上,继续往里走,见到一张挂着浅红纱罩的大床,那纱的色彩,好似在他的梦里见过。
缓慢地绕过那张大床,他终于看见苏湮颜,她正背对着他坐于庭前。
她长发如瀑,只系了一支小簪,淡红色的睡袍,屋外是漆黑的夜。
听闻声响,她终于转过身来,抬眼一看,却见姜青未穿着一身轻稠白衫,皎如玉树一般立于在她的面前。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便是他的开场的第一句。
“那你可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吗?”她轻笑着反问。
然而,他那双明澈的眼睛之中眸光一闪,将眼帘下沉,神色幽怨,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