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二年(713年),太平公主准备以羽林兵从北面、以南衙兵从南面起兵废掉李隆基。
唐玄宗李隆基发动“先天政变”,亲率太仆少卿李令问、王守一,内侍高力士,果毅李守德等亲信十多人,先杀左、右羽林大将军常元楷、李慈,又擒获了太平公主的亲信散骑常侍贾膺福及中书舍人李猷,接着杀了宰相岑羲、萧至忠;尚书右仆射窦怀贞乱中自裁而死。至此,太平公主的党羽被诛杀殆尽,手中权势一夕之间全数尽没,不得不逃入佛寺。
也正因为此次政变,摩祉确认太平公主不日将自尽于公主府,开始同黑白无常商议如何引魂之事。
早在八年前,他就已经猜测到敖貅的目标是太平公主,所以,在得知人间发生政变,太平公主的势力一夕之间全灭之后,他便着令阴间众人盯紧噬魂魔域的所有动向。
这几日,黄泉之上又添了许多新鬼,孟肆儿都不用翻看生死簿便知道,人间又有政变了。
近九十年以来,人间发生了许多次兵变,从玄武门之变开始到现在,无数李唐后人与达官显贵成了孤鬼飘荡在黄泉,她对此已是无感,全无最初的新鲜。
“主子,您在想什么这般出神?”庸儿抱着刚登记好新鬼的黄泉通录从竹屋外一蹦一跳进了屋,身后的姜儿则是捧了一手的舍生果,两人说笑间便来到了坐在地上的孟肆儿身旁,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不过是在想事儿罢了。”孟肆儿换了个撑着下巴的姿势,随口答道。
“什么事儿说给我俩听听呗,若是什么您拿不定主意的事儿,我俩还能帮着想想!”姜儿搁下手中的舍生果,凑到了孟肆儿面前,问道。
“我在想高阳和辩机的事儿。”孟肆儿伸手拿了个果子啃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您怎么还在想他俩呢!”庸儿无奈道,“您这几十年隔三差五就想他俩一回,若是旁人不知,还当您爱上那个高阳公主了呢!”
“呸呸呸,我可没那癖好,说什么呢你!”孟肆儿睨了庸儿一眼,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那您干嘛谁都不想,光想他俩呢?”庸儿摇着头躲过孟肆儿的手,捂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我只觉他俩可怜,想促成一对真心人儿罢了,况且,高阳是在我和摩祉手中被敖貅抢走的,这口气我咽不下,心里堵着难受。”一想起当时高阳被夺走时的场景,孟肆儿心中便会没来由的发堵。
若是那日他们多留点心眼,也不会让高阳白白被敖貅抢了去,说到底,造成现在的局面,她与摩祉也需要负一定的责任。
“您还是别多想了,先生寻了这些年,都未将那高阳公主藏身之处寻到,您要想抢回来总要先见到人吧?”庸儿撇撇嘴,说道。
“就是找不到人才说嘛……”孟肆儿沮丧地说道,“若是能找到人,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一定要将她带回阴间来,我可不想辩机为了她深受轮回之苦。”
“好了,主子,您别烦心了,先管管您的黄泉吧,今儿又来了好一批新鬼,外头可热闹了呢!”姜儿伸手指了指竹屋窗外,笑道。
热闹?孟肆儿无语地瞪了姜儿一眼,将手中的舍生果果核随手丢出窗外。
姜儿和庸儿一定是对“热闹”一词有些误解,外头这些新鬼吵吵嚷嚷的哪能说是热闹,只能用“烦人”来形容好吗?
“孟主,小生打扰了!”
正在三人闲聊之时,竹屋外响起了一个男声,正是洛枭。
几年前,洛枭被留在了阴间,成了地府的一个记档文书,顶替的便是老早被指派去说书的老严的位置。
这几百年来,老严每日在阴间与十三斋来回跑,着实是累得够呛,摩祉看洛枭生前是个教书先生能力还算不错,便让老严专心去十三斋说书,记档文书的位置便腾给了洛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