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涟漪提起她,眼里尽是不舍。
“就对她不舍?”
林涟漪白他一眼,竟大胆道:“你若答应日后愿意我天天去北林看她,我便也多想想你?”
无垠捋了捋她耳边碎发,摇摇头,转身往堂外走去,断然道:“不答应。”
林涟漪忙跟上,脸色才泛起羞红,笑如银铃。
无垠在前面走得极快,后来听得身后女子不得不小跑。才放慢步子,顿觉脸上发烫,如她一般。
席间气氛依旧尴尬。
似乎知道别的弟子不愿意与林涟漪同席,饭菜也只做了渚沙、云随烟、胡衷恣、邵仲文、无垠和林涟漪六人的份。
胡衷恣、无垠与林涟漪表面上谈笑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林涟漪、无垠不知胡衷恣是何心情,但二人相视之间,都感觉到彼此的心情不畅快。
邵仲文和渚沙俱不多话,剩下的话全叫云随烟说了。无非是教育林涟漪遵守正道之规、远离邪道。
三年之前,云随烟向掌门复沄请命,欲亲自废除林涟漪一身法术,今日二人同席而谈,境况之变,令人唏嘘。
林涟漪虽因三年前之事心有芥蒂,云随烟亦因之对林涟漪很不放心,但如今婚事已成定局,唯有相互接纳了。
林涟漪应和着一些她并不同意的教导,时不时承诺一两句自己要如何如何做,心中却暗道:奇怪,一向听闻掌印人渚沙坚守正道,为何这云师叔比渚沙还不放心我?
她看得出来,云随烟应当是被渚沙强行劝服,无奈之下同意的这门婚事。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放在膝盖上的揽星诀,对冷嘲热讽、席间几乎不怎么说话的渚沙暗暗感激。
“啊!”林涟漪一声惊呼。
众人向林涟漪看去。
“对不起!”厨工脸色大变,忙端着正晃荡不平的菜汤,后退两步,连连道歉。
林涟漪站起身,伸开手臂,袖上为洒翻的汤水打了个湿透,一股浓郁的菜香散发开来。
渚沙有些失望地看着林涟漪,若是修道之人,绝不会如此轻易为汤水所溅。
无垠下意识地瞥了眼渚沙和云随烟,见他二人脸色都有些不对,目露惊慌,忙站起身,道:“我带涟漪去借师妹的房间一用。”
云随烟脸色变得更差了,邵仲文面露奇怪的表情,似觉得凡俗女子终究麻烦。
“唉,你坐下吧。”胡衷恣阻止道,“我带她去。”
林涟漪、无垠脸色一滞。
胡衷恣已知道了林涟漪封存灵力,如今接近于一个废人,若此时随他离开,岂不是未必回得来?
邵仲文见状,似嫌弃地撇了撇嘴,道:“胡师兄与师弟师妹都熟悉,无垠师弟你去未必能借到。”
师父师叔在此,无垠如何能显露担忧,两难之中,他暂不回答,看向林涟漪。
林涟漪暗叹还好早有准备,便向无垠点了点头,又向已站起身的胡衷恣笑道:“麻烦你了。”
一路上她走在胡衷恣左侧,时刻提防,且小心地与胡衷恣保持距离。
夜魄在袖间暗暗蓄势,若是胡衷恣有意暗害她,在躲于暗处的江非雪出手相救之前,当最大程度防御甚至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