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涟漪担忧之下,再次挣扎着欲起身,同时追问道,“正道严惩了他?还是落入了邪道手中?”
程飘飖倾倒枯叶,洒下叶中之水,转身坐在林涟漪身边,轻声叹道:“林姑娘,他尚在正道手中,没有性命之忧。我对此知晓得不多,吟暮回来后,你可以去问问她。
“对了,还有一事,千羽林中易容成你的那位姑娘已经逃出来了,千羽林正在四处通缉她但至今未有结果。”
林涟漪颓然,放弃挣扎,仰望天空一片明净,问道:“朗嫣如何了?千羽林的韩朗嫣,你知道吗?”
“韩姑娘,”程飘飖犹豫一下,还是黯然答道,“她身负重伤,当夜便去世了。”
林涟漪震惊,转过头去,凝望着程飘飖黯然神色,泪盈眶,面映悲容,几乎窒息一般艰难地问道:“什么!你说的,可是……”
程飘飖直视着她,十分确认,惋惜地道:“可惜发大仇未报,含恨而终。来日林姑娘修炼有成,望能替她一家报仇。”
林涟漪默然,泪如雨下,清冷的泪水沿着岩石上参差不齐的纹理弯曲地向外淌去。
“听闻邪道后来不欲放过正道,其他弟子都险些不能逃离,她的尸身亦未能来得及带走。等他们回来再看时,便尸骨无存了,搜寻许久,也只找到一根腿骨,想是被野兽……”
林涟漪艰难地转过头,凝望无云的天空,模糊的视线中仿佛闪现韩朗嫣明动的眼眸、纯真的笑靥。这片或许才经雨水洗涤过的天空中忽地出现一个黑点,随即第二个,第三个。
沉痛积压在心扉,她只觉神思发浑,如铁水一般于头脑中沉了下去,最终将头也定在岩石之上。
良久。
程飘飖望着又昏迷过去的林涟漪,长叹一声,忽草丛之中有异声,惊疑警觉地站起来,望向声音来处。
一条白蛇缓缓探出脑袋,与她对视。
程飘飖放下心来,向白蛇恭敬地称呼道:“吟暮。”
白蛇蜿蜒至离岩石稍近处,望着林涟漪正在痊愈的蛇尾,问道:“她方才醒来了?”
“是。”
“可有问些什么?”
“问了无垠和韩朗嫣。韩朗嫣之事,我如实相告了,但是无垠一事,我怕她知道了之后影响伤势,便没有多说——我知道得也不多。”
“下次她醒来,也不必告诉她更多。”
“好。”程飘飖点头,忍不住也问道,“吟暮,无垠公子究竟如何了?”
“千羽林要封印了无垠的道行,让他面壁思过百年。”
“百年?”程飘飖惊讶,“人年少之际,方是最佳修炼之时,这不是浪费大好人生吗?”
吟暮不以为意,冷哼一声:“上一回我打探消息的时候,百琐庄和十虹涧还扬言要废了无垠一身修为,将他扔出千羽林,几日过后却只是面壁百年。再过几日,三袖盛会结束,千羽林自己不忍心,怕是要以面壁三年草草结束此事了。”
程飘飖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