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羽忽地眼皮一跳,旋即脸色惨白犹如死灰。
胸腔之内,心跳如飞鸟振翅搅动一片空气般,冲撞得自身血流忘记了原本的规律,只知疯狂地掀起波澜。
他尚未清楚地感知分析那个忽然涌现出来的恐怖念头,心头已被莫大的恐惧笼罩。
他再也无法前行,只恐眼前一黑便要栽地吐血。他猛地停下脚下法宝,身子微微摇晃着。
渚沙察觉到不对,亦停下法宝,回头看他面有异色,宛如九年前三袖盛会上一般,心中一惊,连忙退到他身边去,以灵力扶着他的平衡,问道:“张师弟,怎么了?”
无垠亦赶回来,惊讶地问道:“张前辈,怎么了?”
此时张承羽脸色已白,只颤颤巍巍地,犹如寻找稻草的溺水者,两眼含泪地呼唤道:“珅诒!珅诒!我的女儿啊!”
无垠脸色一变,然自觉没有说漏什么,便恍若不知一般,道:“张前辈,我不曾听闻他们用软玉香害过千羽林的弟子,你不必过于担心了。”
“张师弟放心,珅诒冰雪聪明,离开千羽林时已是二流高手,怎会轻易为世俗之人所害?”
张承羽忍受不住,落下泪来,两句之间,声音已然嘶哑,绝望地伸手,紧紧抓住无垠身前的衣衫,颤抖从他双手传到无垠身上,令无垠不禁怀疑是不是当真父女心有灵犀。
“你说,你说,这软玉香生意,持续多久了?”张承羽圆瞪的双眼浸没于泪水之中,问罢,手中用力更紧。
无垠坦诚地答道:“不知,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了软玉香的。”
渚沙看了无垠一眼,无垠感知其目光,亦看向他,眉目坦然,毫无胆怯。
渚沙收回目光,道:“张师弟,我们尽快去于理府上,抓住他,再沿着他的生意,把所有相关人等捉拿起来,再一拷问,便知那些中了软玉香的女子都去哪里了。”
张承羽终于把这句安慰听进去了,剧烈的忐忑心情下,颤抖着松开双手,目光低下,似是思忖。
无垠退到前面,低头看去。
地上平延城中,众百姓纷纷抬头仰望空中三人。
不用听,他也知道城人讨论的什么,他只搜寻行踪可疑之人。
于理府四周,便就有这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混在仰望他们的人群中,低头悄悄远离于理府邸。从高处看去,低头趋步行走的人尤其引人注目。
他冷笑,转头对渚沙张承羽道:“两位前辈,晚辈先走一步!”言罢,他选定于理府邸边,逃得最远的人,追了上去。
渚沙安慰张承羽之际,见无垠如风追逐,知其道行已深,不禁欣慰。
趁他不在,渚沙向张承羽劝道:“张师弟,关于我大弟子一事,我会再问问无垠的,这小子不会骗我。”
“珅诒……”张承羽一惊,断了思忖,冷冷地看向渚沙,道,“你教徒无方,若我珅诒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南林定与你西林交恶。”他收回目光,俯身一看,地面情况一目了然。
他选定与无垠相反方向,孤身而去。
渚沙望他离去,也是气愤不已,一方面为了胡衷恣居心叵测一事,另一方面,也是为西林如今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