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始终追查着当年的真相,然每次都无果,每次主子都面露冷色,虽不是责怪他们,但也让他跟着揪心。
他知道那件真相对主子而言有多么重要,他们也同主子一样,期待着真相快点浮出水面。
而现下,主子是何意?不急了么?
“你先将这件事放一放,去查查醉倾楼。”贯承溪面色如常,丝毫不像发怒的样子。
悬铮愣了一瞬。
“怎么,有异议?”贯承溪斜睨着他,是不曾多见的表情。
“没。”悬铮利索地起身,余光瞥到桌子上的那坛酒时,顿了一下,差点撞倒屏风。
七尘在一旁没忍住,发出极低的笑。
悬铮对着贯承溪挠了挠头,接着转身怒瞪了七尘一眼。
七尘一脸“我很同情你”的表情。
皮痒了?逮机会得揍他一顿,悬铮离开时默默想着。
七尘走神的空档,贯承溪已然拔了酒塞,正凑到鼻尖轻嗅着。
“世子!”七尘急切唤道,“要不属下还是给您储藏起来吧,就当留个纪念……”
他没敢说扔了,怕被自家世子扔出去喂狗。
毕竟,自家世子对那质子有点……不同。
“非饮酒,不君子?”贯承溪淡淡瞥了他一眼,“有趣。”
说着,他自顾倒了一杯,缓缓地递到唇边,小酌一口。
一股凉意在口中弥漫开来,接着是灼烧的火辣,滚过喉头,呛得他泪泛眼眶。
“世子!”七尘急忙倒了杯热水,递到他跟前,吹了吹。
贯承溪被呛得脑袋晕沉,接过热水一饮而尽。
片刻后,他静了下来,从袖中取出手帕,将眼眶里的泪水沾了沾,喃喃道:“原来君子这么难当。”
七尘惊得差点把茶盏摔了。
“世子,您胡说什么呢!”七尘深深觉得世子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贯承溪白皙的脸上浮上两坨微红,眼眸里含了些不同以往克制的风流。
若论雅致方正,贯承溪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也因此,自打他长成小小少年以来,所有人都不曾见过他失态的一面。
就连伺候他多年的七尘也未见过。
似乎,贯承溪的骨子里,就没有风流失态一词。
而现在,他的眼神里不似以往的清明,反而多了些懵懂的稚态。
七尘的心沉了沉,怕不是世子……醉酒了?!
七尘想哭。
“世子,您先起来,我扶您去榻上歇着!”七尘边说边往上抬他。
“你干什么?”贯承溪歪了歪头,语气有些缓慢,“我不累,干嘛要歇着?”
好吧,七尘确定,自家世子是真的喝醉了。
惊天动地头一回!说出去怕得惊翻整个京城!
七尘遥想到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的场景时,双腿有些发抖,他想去死一死。
“去辞尘溟庄。”贯承溪一把推开七尘,缓缓地朝外走。
七尘眼见他要踏出房门,心一横,双手环住他的腿跪下:“世子,您可不能出去啊!您这副模样,出去后,京城怕是要炸啊!”
贯承溪的眸子里含了怒气:“谁允许你抱我的?君子之礼,举止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