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劳苦功高了一年,才取得四千两银子,怎么不令他恨得牙痒?
偏偏,这背后的事情不能摆到明面上,说了便是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李柴粟又磕了一个头:“求陛下做主啊!”
“这件事,”老皇帝目光如炬,看向楚公公,“你来说。”
楚公公的脸颊还有些微肿,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颤颤巍巍道:“是,陛下。”
楚公公避开李柴粟跪着的方向,“丞相大人,令公子李冲以污蔑颜之归强抢民女为由,带着数十个小厮找上门,若不是承溪世子后来赶到,怕是大人如今该求着陛下放了令公子。”
污蔑质子,并不是小事。
老皇帝很满意楚公公的态度,纵使编造了点事实,却让李柴粟明白了结果。
要么继续诉苦,连累自家儿子入狱;要么散点钱财,求个平安。
李柴粟不傻,楚公公的话就是老皇帝的态度,他再次叩首:“是臣糊涂了。”
“楚公公,送李相出宫吧。”老皇帝摆了摆手。
……
“楚公公,冲儿他……当真是承溪世子为冲儿解的围?”李柴粟有点难以置信,平日里贯承溪与李冲并无交情,又怎么会这么巧的去替他解围?
楚公公余光瞥了瞥身后跟着的小太监,语气公正道:“说起来,丞相大人还要为承溪世子赔不是。”
李柴粟皱眉:“此话怎讲?”
“起初是颜之归请承溪世子为一首曲目填词。
不曾想邀请来的那些女姬正是风月场所擅长音律之人,却被李公子当成民家女。
李公子大清早地闹到辞尘溟庄,连带着污蔑了承溪世子。
若非承溪世子在场,恐怕李公子就要衣不蔽体地绕着皇城跑一圈了。”
李柴粟这才明白事情原委,心里含了怒气,合着李冲还有所隐瞒?不过话说回来,五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颜之归他……够狠!
行至宫门口,楚公公停住脚,皮笑肉不笑:“李相慢走。”
李柴粟这才看到楚公公微异的面容,蹙眉:“楚公公这脸是怎么了?”
楚公公又瞥了眼身后的小太监,神色从容道:“是老奴多嘴了,惹了陛下不悦。”
李柴粟目光深沉起来,深看了楚公公一眼,扬声道:“陛下是君,我们是臣,自当时刻提醒自己安分守己。”
……
议事殿。
小太监跪在殿前将李柴粟的话复述了一遍。
老皇帝眯了眯眼:“李柴粟当真这么说?”
“确然不假。”
“呵呵,还真是只老狐狸。”老皇帝说完便敛了笑。
醉倾楼。
春日的日光正好,颜之卿躺在顶楼上晒太阳。
颜如玉坐在她身侧,纤手倒了杯茶,递给颜之卿:“卿姐姐,承溪世子做的那首词简直妙极了!咱们醉倾楼的客人又远远地超了其他楼,现下一枝寒梅独自开呢!”
“那首……”颜之卿一时没想起来。
“《相见欢》。”颜如玉接上,“特别是那两句‘夜难眠、辗反侧、是惊鸿。道是一缕情丝绕心头’!不愧是熬夜伏案琢磨出来的!”
颜之卿喝了一口茶,懒懒地开口,“那是他原地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