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整的“阿卿亲启”四个字躺在信封上。
颜之卿露出一抹笑意,然后急忙拆开。
哥哥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她仔细地看了一遍内容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破仙儿终于被找到了,父皇有救了!
颜之卿抬手将信纸点燃,看着火舌将信纸吞噬,眸中渐起一层温意来。
今夜,注定好眠。
端亲王府。
端亲王来汀芷园时,贯承溪正在烛光下翻看书卷。
七尘瞧见了,连忙在门口行礼:“王爷。”
声调不大不小,贯承溪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整理了下衣衫,缓缓起身,走向门外。
端亲王看起来十分有精神,随意摆了摆手,看见了贯承溪,和蔼地开口:“这几日没怎么见你,为父便过来看看。城东那边如何了?应付的了吗?”
贯承溪十分有礼地请端亲王上座,尔后亲自倒了一盏茶:“还好。”
端亲王接过茶盏,看着贯承溪处变不惊的模样,越看越欣慰:“有麻烦了,随时跟我说。”
贯承溪应了声。
“对了,前几日,闻牧是不是无故招惹你了?”端亲王蹙了蹙眉。
指的是同李冲去辞尘溟庄找茬那件事,贯承溪的手微顿:“是。”
端亲王的手一摆,冷哼道:“我已罚了他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让他长长记性。”
贯承溪闻言,倒也没说什么,给端亲王添了添茶。
像这样父子二人的独处时光不太多,端亲王肩负户部尚书的重担,掌管着国库的财权,看起来是个清闲油水多的爷,实则是矜矜业业、忙得焦头烂额的苦命官。
好不容易来了趟汀芷园,端亲王不想这么快离开,忽地想起前段时日皇帝召他入宫时商谈的事:“承溪啊,再过几个月你便及冠了,所谓男儿立于世,当先忠于国。
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入朝为官了。
当时虽是个闲散王爷,但到底是吃着朝廷的俸禄。前些日子,陛下召为父入宫,提了句让你入太学当夫子的建议,你以为如何?”
贯承溪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或惊喜的表情,端亲王心里有些打鼓。
“父亲,这件事陛下跟我说了。”贯承溪目光无澜地看向他,“我拒绝了。”
端亲王愣了愣,但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少年人傲气,实属正常。更何况他还那么杰出,不把这个无官无职的清闲职位看在眼里,也情有可原。
贯承溪并不知道端亲王的心思,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不过,我如今又改主意了。”
端亲王觉得自己幻听了:“什么?”
“嗯。”贯承溪淡淡看了眼端亲王,“陛下说过,我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端亲王的内心:“……”呵呵,这个笑话真冷。
七尘就站在门外,似乎主子们也不介意他听不听得见,遂默默回头看了端亲王一眼:我家世子还是您最疼爱的儿子吗?
端亲王沉默了良久,看了贯承溪好几眼,终是将杯盏放到桌子上,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罢了罢了,孩子大了,主意也大了,他是老喽,管不了了!
端亲王甫一离开,悬铮又从窗子越了进来:“主子,我们的人联络上了暗查阁的人,但是无论我们出多高的价钱,还是被拒绝了。”
贯承溪的眉目一如既往的清隽,不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讶然地挑了挑眉:“果然不简单。”
悬铮默然,却也对自家主子的话深以为然。
暗查阁是个什么组织?变态、恐怖、烧金、神秘!他们最大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跟银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