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已然行至辞尘溟庄。
贯承溪忽然低语:“若是陛下传旨,召你入太学,切忌再推辞了。”
颜之卿不在意地笑着:“那是圣旨,我可不敢推辞。”
两人相视一笑,揭过不提。
贯承溪前脚刚走,楚公公后脚便踏入了这里。
“颜公子,休养了这些日子,腿脚好了没?”楚公公打量着颜之归,不论痊愈与否,这次的旨意都不是能违拗的!
颜之卿笑了笑:“楚公公这回还是来传口谕的?”
“是,”楚公公依旧是轻蔑的口吻,“还请颜公子接旨。”
颜之卿掸了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双手举于胸前,微微低头:“之归接旨。”
楚公公原以为这个质子还会嚣张的不行礼,已经找好了借口,不能拖他入狱,也得让他好好地吃个苦头!
没想到,他竟然会低头?
不是很狂妄吗?
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楚公公的想法也就闪过一刹那,尔后收回心思,将皇帝的口谕宣读了一遍。
说完后,楚公公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质子:“明日太学院开院,颜公子务必要早去,以示对夫子的礼敬。”
这回颜之卿倒没回应他,只抛给了句话:“扶言,送送这位楚公公。”
明目张胆地赶人。
楚公公直接冷脸,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
入夜时分,一个黑影再次放倒了石全与楚威,悄然跃进辞尘溟庄。
扶言在小厨房看火,察觉到熟悉的动静,走了两步,倚着门框,双手环胸道:“你最近来得很频繁啊!”
黑影也不反驳,只问道:“主子呢?”
“何事?”颜之卿从绳上跳下,吓了黑影一跳。
“主子,您、属下居然没看到您在绳上挂着。”黑影又急忙道,“有人出高价钱买醉倾楼的消息,差点将那几个壮汉劫持了。”
那几个壮汉,指的就是勒索林嫣然尔后被花娘遣送出京的那几人。
颜之卿的眸子微沉,但在漆黑的夜里不明显:“告诉花娘,让她放出假消息,先拉个垫背的。退下吧。”
“是。”黑影一闪而过。
翌日。
太学院。
大清晨,太学院的院子静的冷清。
而一群公子哥正围在学塾的一处角落里,不知神神秘秘地鼓捣着什么。
李冲带着个斗篷,坐在一方桌案上,右手执笔,在宣纸上涂涂写写,且不论画工,单这画风夸张至极。
围着的几个公子哥看得有些不适,一个看起来清正的公子哥皱了皱眉:“李兄,你这写的是什么呀?跟鬼画符似的!”
闻言,李冲不但不反感,反倒极其得意地挑了挑眉,忽地想到对方未必能看清自己的表情,遂清了清嗓音:“石康兄,还真叫你猜对了!我这写的就是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