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上得索然无味。
临近下学,学堂里忽地一阵躁乱,紧接着是纪夫子焦急的声音:“卓堂!”
颜之卿被惊了一下,蹙着眉睁开眼,前头密密麻麻围了一堆人,各个脸色惊异,神色肃紧。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按了按额头,视线却落在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果然是玉质卓然,在众人的簇拥下愈显特别。
贯承溪神色微正,有条不紊地倾下身子,探了探纪卓堂的脉搏,镇定道:“人群散开,留出新鲜的空气。”
纪卓堂面色煞白如鬼刹,双手狠狠地抓着衣领,艰难地喘气。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淌下,额头上的青筋也因奋力挣扎而凸起,纪卓堂身子隐隐颤栗,躺在纪夫子的怀里,单薄的似一朵将要凋零的花。
贯承溪抬眸,看向纪夫子,伸手:“药。”
纪夫子猛然想起,手指哆哆嗦嗦地伸进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可越是着急,越拔不开瓶塞。
贯承溪直接夺过来,利索地一提,将瓶塞拔掉,凑到纪卓堂鼻尖。
纪卓堂闻到熟悉的气味,眼睛一亮,双手也不揪着自个的衣领了,直接从贯承溪手中抢过,拼命地闻个不停。
症状有所缓解,纪卓堂艰难的喘气声渐渐恢复正常,过了许久,他的眼神才有了焦距,脸色好转。
纪夫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纪卓堂的身子默默地留下两行泪。
总算是稳住了。
贯承溪不动声色地将食指搭在纪卓堂的手腕处,微微拧眉。
“来人,去请太医。”贯承溪朝门外立着的侍卫吩咐道。
……
陈太医和李太医拎着药箱风尘仆仆地赶来。
“怎么样?”纪夫子脸颊上的皱纹褶起,依稀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陈太医和李太医对视一眼,表情有些犹豫。
见此状况,纪夫子的心猛地一沉,似失足之人,忽地失去了支撑,顿感大脑茫茫。
贯承溪连忙扶住纪夫子:“两位太医还没说什么,您切莫先吓坏了自己。”
陈太医连忙道:“纪夫子莫要吓着自己,少公子这病本就当好生调养,如今正值万物复苏之际,难免有气息冲撞。所以这些时日,少公子万望在府中好生歇着。”
李太医也跟着附和。
纪夫子看了眼纪卓堂,深知他的病无法根治,这些年一直拿药养着,才活到这么大,也算对得起他早去的双亲了吧!
“承溪,劳烦你帮老夫照看一下卓堂。”
纪夫子起身,送两位太医出去。
直到迈出太学院的大门,纪夫子才开口:“陈太医、李太医,老夫多谢二位给卓堂诊治。这么多年了,老夫不是不知道,吾孙……他,也是强撑着罢了……”
陈太医连忙摆了摆手:“纪夫子,您可别想不开,虽我们无能,不可将少公子的顽疾根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