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贯承溪坐靠在床榻一侧,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拿起枕下的一本《诗经》随意翻看了起来。
“也是,我也没见你们私下来往过,”贯庭霄觉得有些奇怪,“那她这么冒然来访,不符合丞相府千金的作派啊?!这不会又是什么阴谋吧?”
贯承溪终于抬眸,眼神颇为认真:“所以你深夜留宿我端亲王府,还企图与我同榻,是有更大的阴谋?”
在一旁认真写药方的孙爷忍不住手抖了一下,不自觉地瞥了贯庭霄一眼。
呵呵,世家子弟,真会玩。
“哎、你那什么眼神?”贯庭霄察觉到孙大夫诡异的神色,脸色一黑,“我那是夜半梦游!梦游症懂吗?!你若是出去敢乱说,本侯爷定把你打得六亲不认!”
再者说,他不是被贯承溪一脚给踹下来了嘛,并没有占到便宜。
孙爷收回视线,语气极其敷衍:“嗯,老夫相信。”
“哎你!”贯庭霄一个跨步过去。
“庭霄。”贯承溪无奈地放下书卷,“你先出去,我有话与孙大夫说。”
看到贯承溪不像是开玩笑,贯庭霄冷着脸指了指孙爷,愤然甩袖而出。
孙爷倒也坦然,看到贯庭霄出去了,才转向他:“不知世子想问什么?”
“城南当铺。”贯承溪轻轻启唇,淡淡一笑。
孙爷依旧盯着贯承溪那一双通透的双眸,佯装镇定:“承溪世子到底想说什么,老夫不明白。”
孙爷正想着若贯承溪真要说出什么来,他是杀人灭口还是自刎示警时,孰料,贯承溪只是轻轻点头:“没什么。”
三个字轻飘飘的吐出来,却让孙爷紧张到后背僵硬。
若说这个北贯国谁最让人摸不透,除了老皇帝,便是这位名冠天下的贯承溪。与他相处,既舒服又紧张,真是一种奇妙的矛盾感。
查了几年,孙爷也没有把眼前这个人查明白,在他眼里,贯承溪就是最大的一个谜。看不透、理不清、解不开。
孙爷出汀芷园时,有些心不在焉。
端亲王就立在园子里,看到孙爷出来,凑上去:“孙大夫,您看承溪大概多久能补回来?”
“嗯,没有大碍,王爷请放心。”孙爷始终不明白贯承溪那么简简单单地只提了一个“城南当铺”到底是何意。
字越少,事情越大。孙爷直觉不太妙。
端亲王狐疑地看着走神的孙大夫:“孙大夫?你没事吧?”
一下子被惊到,孙爷猛然抬头:“没事。许是这两日研究药方,有点劳累。”
“哦,那不如在我府中歇上一歇?”端亲王提议。
“不了,多谢王爷关怀。”孙爷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于是道,“药方我已经给承溪世子了,药膳、食膳须双管齐下才见效,太医院开的方子也没问题,我只不过多加了两味药进去。”
孙爷把话说完,急急忙忙地便跟端亲王告辞,离开了端亲王府。
这两日颜之卿一直呆在醉倾楼,对外号称惊吓过度需要美人作陪,实则暗中养伤,并给扶言提升内力的时机。
“主子,城南当铺有变。”花娘面色严肃,急匆匆地向颜之卿禀告情况。
颜之卿正悠闲地吃着鸡蛋羹,闻言,微微挑眉:“你且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