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卿自知说话有些重了,遂和缓道:“若是承溪在此,定然不忍你受这种委屈。”
端亲王一腔怒意化为乌有,尔后感叹:“你别以为如此,本王就能原谅你滥杀宫中侍卫。”
抵达世子府时,贯承溪披着件单衣,就立在门外。
似乎等了许久。
“父亲!”贯承溪扯了扯嘴角,看着端亲王极其缓慢的步伐,连忙上前扶住。
端亲王眼角含笑,一把握住贯承溪的胳膊:“承溪,为父无碍,你不必挂心。”
贯承溪看着端亲王勉力一笑,心中酸涩,不禁想起那件事情,他的父王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如今仍然甘愿为老皇帝受辱。
颜之卿适时地开口:“端亲王受了折辱,腿部有伤疾,不能再这般站立了。”
贯承溪点头,扶着端亲王踏进府中,院子里皆是黑衣人守卫,黑压压一片。
有了皇宫的前车之鉴,世子府如今是两厢势力的首当其冲,因而在部署上,做得十分精密。
“承溪,为父失踪,皇后定然第一个就怀疑到你的头上,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贯承溪摇头:“不必担忧,您当先养好身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可是皇后手段毒辣,贯衡也不遑多让,两方势力皆虎视眈眈,若~若陛下真的······你可想好要如何了吗?”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死的。”
明明很平和的一句话,端亲王却听出了别的意味。
“那日进宫面圣,回来时你去了哪里?”端亲王有些疑惑。
不得不疑惑,在他醒来的第二日,皇宫便发生了政变,自己被宣召进宫,却听闻承溪称病并未觐见。
皇后一怒之下,称贯承溪抗旨不尊,命楚枫将其捉拿。
楚枫借口没有世子府森严,不可得手。
恰逢贯衡将皇宫外围围住,皇后才没能继续为难贯承溪。
而端亲王深知,依照贯承溪的性子,定然是排除万难,也要进宫瞧一瞧。直觉告诉他,贯承溪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去了趟醉倾楼而已。”
“醉倾楼?”端亲王大惊,“平日里你是从不踏进那些场所的!若是你娘亲还活着,定然是见不得你这般堕落!”
贯承溪脸色难看:“孩儿怎么堕落了?承溪不知。”
“不知?你、”
“王爷,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颜之卿看不过去,提醒道。
端亲王瞪了一眼颜之卿,冷冷地“哼!”了一声,径直进了屋子。
“我父王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心。”贯承溪解释道。
“无妨,端亲王想来也是憋屈坏了,发泄情绪,实属正常。”
忽然,两道人影翻墙而来。
与此同时,院里齐刷刷地响起抽剑之声。
“哎、别闹别闹,是小爷我和扶言。”司无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面罩摘下。
剑声入鞘。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颜之卿有些费解,这丫难道又去撩小姑娘了?
可是不应该啊,扶言还跟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