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难想象,当一个人对皇权执着到极致,是没有人能够将其唤醒的。
所谓成也皇权,败也皇权。
宁睿的眼里终于多了点什么情绪,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贯衡:“宁国,也是姑母的家国,你怎么忍心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
贯衡沉默,端坐一旁的淑贵妃倒是清了清嗓子,“睿儿,衡儿没有那个意思,这几日他太过劳累,说出的话不合情理也实属正常,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宁睿有些心寒,自己的姑母表弟,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将宁国看作故乡,反而一味地想要占取宁国的利益成就其在北贯国的地位权力。
实在是可笑至极!
宁睿扫了两人一眼,冷笑一声,径自走到颜之卿身前,伸出手:“跟我走。”
颜之卿微微抬眼,倒是有些意外。
“站住!你想干什么?”淑贵妃疾言厉色,再也不复一副慈祥的姑母形象,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宁睿烧成灰烬,“宁睿!你表弟现在身处困境,你不想方设法地帮助就算了,还要将唯一的希望夺走,这就是你父皇教给你的道理?!”
宁睿一言难尽地看了淑贵妃一眼,语气平和:“父皇也曾教导过长公主,可不是这样咄咄逼人如同怨妇一般,更不会将家国的情谊抛之脑后。”
淑贵妃脚步微微踉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忽然,一把明晃晃的剑出现在颜之卿的眼前。
“你若是执意带人走,那么就带走他的尸体吧。”贯衡与宁睿对视,杀机四起。
颜之卿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重要,要么活着留下,要么死去离开。果真有意思极了。
“你既然这么想要兵械库的兵器,总要有点诚意。”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刻,谁也没料到颜之卿就这么开口了,还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宁睿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你!”
却点到为止。
峰回路转,淑贵妃没想到颜之卿竟然松了口,想来也是怕两人动手伤及自己吧。
思及此,淑贵妃倒是有些好奇:“你想要什么诚意?既然你开了口,本宫不妨消遣时间听上一听。”
颜之卿用酒壶轻轻将贯衡手里的剑拨开,漫不经心道:“杀了老皇帝。”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无比惊讶,惊讶之余,却也慢慢回归了平静。
虽然很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算情理之中。
颜之归出使北贯国,本就是老皇帝打压南颜国的一种手段,比起自由之身,颜之归更想杀了老皇帝以此泄愤更是情理之中。
“我答应你。”贯衡点头。
“衡儿!”淑贵妃蹙眉,“那可是你的父皇!”
“父皇如今病危,总归是要撒手人寰的,于他而言,了结了他是解脱,与我而言是救赎,这场交易,不吃亏。”
“你疯了!”淑贵妃情绪有些激动,“虽然你父皇没有将太子之位传给你,可是若是他活着,那太子之位就是你的,之后接管江山也是名正言顺,但若是你弑父,只会被后世人唾骂,百年之后驾鹤西去,是注定要入十八层地狱的呀!”
“生人只谈活着的事情,死人再谈身后事吧。”贯衡的眼里迸发出点点星光,复而看向颜之卿,“我答应你,希望你也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