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说罢,不敢看贯承溪一眼,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来自某人冰冷眼神的洗礼。
“孽障!”老皇帝本就半倚着龙枕,这一动怒,差点从龙榻上跌下去。
幸好孙公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这才免于再次受伤。
淑贵妃闻言,眼睛里立马包了一圈的泪花,娇滴滴地哭了起来:“陛下,臣妾自从你病倒之后便再也未曾见过龙颜,一心盼着您能好起来,没想到却被皇后恶意侮辱驱赶,臣妾不得已才带着衡儿去了城外。不论陛下是否信任臣妾,臣妾都希望陛下好好保重龙体,千万别再因为什么事情影响圣体,否则便是让臣妾一死,也难逃其咎。”
老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看着哭成泪人的淑贵妃,怎么也狠不下心说严重的话,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深受皇后所害,为何朕派楚枫去接你们,却要起兵造反?”
淑贵妃动作轻柔地擦了擦眼泪,她记得老皇帝最见不得自己这般,遂柔柔弱弱地说了句“冤枉啊”便将视线放到颜之卿身上。
果然很受用,老皇帝立马冷脸,似乎才看到颜之卿一般,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颜之卿轻轻一笑:“臣也不想来的,只是······”
似乎有难言之隐。
“回陛下,臣到的时候,三皇子便拿着剑欲杀了颜公子,臣怕出事,便将颜公子一并带了回来。”楚枫急忙替颜之卿开脱。
“哼~楚将军可真是演得一出好戏,这不禁让本皇子怀疑,这么多年,你在边外没少叫了戏班子吧?”贯衡一副冷笑的模样,似乎见怪不怪。
“你说话不要太难听!”楚枫攥了攥拳头,“楚枫不才,在边外苦苦挣扎十余年,上过战场、攻过城池、天寒地冻中练武、烈日炎炎中训练站岗兵,并没有三皇子口中的嬉笑玩乐。那是我们北贯国无数战士用鲜血换来的,不是尔等宵小之辈可以侮辱的!你欺辱我楚枫可以!侮辱战士,休想!”
老皇帝闻言,眸中多了丝动容,于是开口:“楚将军一家都是卫国戍边的好臣子,朕自然信任,这些年多亏了将士们在边外戍守,这才有了北贯国如今的安宁。”
话落,老皇帝又看向孙公公,指了指贯衡:“小孙子,你、替朕,掌他的嘴!”
孙公公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极不显眼,有些哆嗦:“陛、陛下,奴才不敢。”
“废物!朕让你掌你就掌!否则朕的脸面便无处安置了!”
孙公公连忙凑了过去,手扬的高高的。
“住手!”淑贵妃声音凄厉,“陛下,他可是你最疼爱的衡儿啊!这么多年,陛下尚且没有开口骂过,如今,如今竟狠得下心打他?!纵使他有错,也是楚将军恶意激怒的他,他不过是有几分功劳罢了,可衡儿呢!衡儿以后若是承了大统,后人知道他曾被一个太监羞辱,当如何为君?”
颜之卿都要笑了,别人的命都不是命。贯衡好大的面子,随意侮辱戍守边外的将士,反而还是将士的错了。暂且不提这些,淑贵妃就撞了忌讳,老皇帝若是真的有意于贯衡继承江山,淑贵妃便是头一个没命的,更何况,若是贯衡继位,老皇帝不会派楚枫去接回他们,而是早就一道圣旨,趁机将大皇子废了,宣布立贯衡为太子的诏书。
毕竟,皇后的势力盘踞朝堂,没有一个罪名,是无法让拥护大皇子的老臣们心服口服,这样一个机会,以老皇帝那么精明的心思,不可能放过。